医者父母心，徐太医、甘太医看得别过脸去，姚掌事则是揣摩纪斯胤的心思，可惜后者脸上没有半点表情。

    不怒不喜，仿佛入定了一样。

    示意橙玉将田氏扶起来进行安抚，柳宁重新套上白手套：“既然如此，那我就开始了。闲杂人等全部留在外面，徐太医、甘太医，是要随我进去还是也留下？”

    留意到柳宁将琼王爷也归做“闲杂人等”，大家均倒抽了一口冷气，然而琼王爷除了撩了撩眼皮之外并没有其他反应，就好像对这样的情况已经习以为常了似的。

    大伙儿想法各异，尤其是姚掌事，那眼神明明灭灭的，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徐太医和甘太医犹豫一阵儿，还是点了头：“我二人愿给唐大姐打下手。”

    “那就多谢二位前辈了。”柳宁没有客气，因为即将要做的事，是她闭着眼都能做好的。

    “我、我能进去吗？”临入门前，田氏站出来祈求。

    抢救时不准家属在场，除了隔离污染外，也是为了不让家属情绪过激影响到医护人员。

    柳宁看着田氏目光坚决：“不能。大婶儿放心，我们会尽力的。”

    完头也不回的推门，进门，关门。

    明明是纤弱的身躯，却给人不容置喙的魄力。

    田氏隐约看到床上扭作一团的丈夫，泪如雨下，浑身被抽了力气似的瘫软在地。

    没有医学仪器，徒手检查变得格外重要。

    柳宁查看了病人的头、颈、腹部和四肢，还好，发烧不是很厉害，虽然有痉挛但并没有呼吸困难，也没有腹水和颅积液，比她预想的情况好很多。

    遇到不好做的检查，柳宁只得求助两位太医：“二位前辈谁能帮我看下徐贵有没有尿遗？”也就是尿崩。

    狂犬病毒攻击脑神经，大脑皮层对身体的控制能力降低，造成尿失禁。

    两位太医一愣，唐大姐这般不忌讳……再看她目不斜视，态度大方，半点没有女的扭捏，这才是正真的医者。

    徐太医率先回神，掀开被褥看了看，随即点头：“有一点。”

    在男女大防面前，柳宁也不好太过惊世骇俗，检查的时候都是用被褥盖着徐贵的重要部位，这样一来就看不到具体情况。

    甘太医却被柳宁精准的诊断震惊了，唐大姐只是片刻功夫，就将病人的体征了解得这样清楚，关键……她都没有号脉……

    这到底是如何做到的？

    甘太医忍不住想问，病人却突然剧烈的抽搐起来，嘴里不停有秽物冒出，他二人还楞在原地没有反应，唐大姐已经扑上去，毫不嫌弃的掰开病人的嘴，用白皙细腻的，那只有绣花弄墨时才会见到的青葱玉指，伸入病人的口腔，麻利的将秽物扣出来，不让病人被秽物堵住呼吸。

    到底是什么样的心胸，才会在做这样的事时毫无阻碍？不见半点嫌弃。

    刚入行的学徒或者从医年限少的大夫，恐怕都无法做到这点。就是他们见惯了的，寻常也不会自己动手，不是药童代劳就是下人去做。

    唐大姐……果然不同凡响……

    柳宁已经彻底投入进去，看不到两位太医的反应，也忘记了自己身在古代。

    她将徐贵的下颚抬高、侧仰，习惯性的下医嘱：“病人严重痉挛，地西泮滴注；有尿崩现象，加垂体后叶生压素……”到这儿大惊：“不好，病人心跳停止，需要立刻做心肺复苏！”

    话落人已经爬上床，双手交叠一下一下的按在徐贵胸骨中下段1的位置。

    两位太医直接看傻了，尽管双腿虚软，可眼睛却不由自主睁得更大。

    徐太医鬼使神差的去摸徐贵的脉，不摸还好，这一摸骇得他差点跳起来：“死了，病人已经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