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徐讥便被无罪释放,临行前,礼部送来一份国书与一件私信。徐讥与奉了太后懿旨的兵部官员议定了结盟细节后便前往乾徳殿拜别了太后。
徐讥走后,激动、忐忑、难以置信一齐涌上周璃的心头,她想了很多,几乎是辗转反侧夜不成眠,却都是甜蜜的烦恼。做了宇文顾的妃子,他会生气吗?不,吃点醋也好吧。不行,万一是很生气呢,万一觉得自己再也不像以前那样可爱了呢,应该不会吧,不然他就不会让人来了……不过,说不定只是因为实在没办法了,因为有求于我才!也不是吧,难道我会这么没有魅力吗?可他都是将军了,不能只是为自己考虑了……
更何况自己早已经是个“作恶多端”的女人了,她杀了多少人,已经算不清了。
百姓的欢呼声,让她对杀戮也不再那么抗拒。有窦家,就会有失去利用价值的卢家,有手握兵权尾大不掉的李家……对那些如藤蔓一般盘踞在大周这棵老树上吸取养分的门阀世族,是到清算的时候了。
在严岐为首的武官支持下,未满一岁的皇子宇文祝登基,宇文祝亲政前由皇太后摄政,治平五年结束后,将以凤照为帝国的新年号。
但时局远未稳定。
治平五年四月,坐镇西京的高平王发檄文举反旗,宣称铲除奸后、匡扶朝政。高平王聚集了十万大军,称五十万,来势汹汹,且上京开始流传皇位本属高平王的传言,此时朝中心思活跃者已开始首鼠两端。
周璃听闻后,命人许宇文顾好友兼亲族凤翔军参将宇文麟以厚利,令其拖住高平王,使其一时不得北上,同时命兵部尚书颜至卿率京畿二十万守军尽数前往歼敌。朝中官员闻此无不惊愕,那京城怎么办?周璃却说,有严岐两万禁军守城足矣。此外,把京畿守备清空也是因为她怕有人皆京畿兵马呼应叛军。
周璃听取严岐建议,命宇文麟不可与叛军决战,只可骚扰、追击。叛军起事仓促,后备不足,只欲尽快夺下京城、赢得正统,故而只得没日没夜地行军以摆脱宇文麟,致使大军疲惫不堪。叛军最初还攻势凌厉,克陷不少州郡,但战线过长导致补给不及,最后不得不在行军途中四处搜刮,不可避免地引起民愤,不时有士兵莫名其妙地失踪。南下的二十万兵马沿途不时碰见寻求庇护的百姓,叛军花十天半个月攻克的城池往往成为一座空城。颜至卿在临近府县广发布告,劝叛军投降,引得叛军纷纷解甲,至此,纵使决战尚未开始,实则胜负已分,最终在三日内便击溃高平王引以为傲的朝廷西路军主力。
自诩天命所归的高平王怎么也没想到自己败得如此之快。
五月初,高平王被生擒,南下兵马很快班师,京中蠢蠢欲动的势力不得已平静下来。但朝堂上一半人深谙“狡兔三窟”之道,不愿看清形势,竟为高平王求情,希望太后留他一命,声称不然只怕叛乱将此起彼伏。如此一来,便可为自己谋得一条退路,将来太后失势,也不至殃及池鱼。反对之人中刑部尚书文柏的意见分量最大,他也自以为太后临朝不久,必对重臣之言有所忌惮。
周璃对反对者虚与委蛇,先承诺会前往天牢与高平王谈一谈。
周璃倒也确实前往天牢探望了高平王,她故意靠得离高平王极近,并挑衅道:“高平王堂堂亲王,聚五十万大军却如鸟兽散,败于我一个妇人手下,真乃大丈夫!”高平王听后怒极,将手伸出牢房抓住周璃衣袖,猛地一拉,使周璃头触圆木,登时血流如注,高平王还大喊:“毒妇!以色事君,罔悖天理,罪不容诛!”听得同行保王一派都自觉尴尬,再也不敢让周璃饶他一命。
至此,高平王已是一具死尸。
周璃即于次日诏令刑部,将高平王以谋逆罪赐死,并将文柏一并下狱治罪。
赐死高平王时她昭告天下,“今帝未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