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睡得很好反而想赖着。我打开门看到他在桌边等我吃早饭，猛然意识到他已融入我的生活，一点点地渗透着，带着波澜不惊的玩味淡笑，掠过我现在生命里的每处风景。

    许久没有开口，对面的人也同样没有开口的迹象，我们之间很礼貌地淡漠着，不管心中或许都有涟漪，却因太过微弱与潋滟的压抑水波而草草收场。从小到大，我从未想过会有第二个男子进入我的生命，即使是欺骗。

    坐上他那怪异的越野，在回家途中，明显感到阳光的灿烂，我别开眼刻意回避。凌楚源看起来依旧漫不经心，车子行驶得依旧快而平稳。我转过头看向窗外，从口中却说出轻轻的一句话：“这两天，真的很谢谢你，楚。”

    通过他上方的玻璃我见到他眼角轻挑一下，车子突然停住，我跟着前倾了一下子，瞬间的疑惑满布脑中。凌楚源将手搭在额头上，或无奈或感叹地轻轻摇头：“颜慕雪，你真的要为你父亲当一辈子疯子么？”

    惊异代替了对于他否定我对慕远执着感情的反感，没有人用过这样自然却那么有说服力的语气直接地与我讨论这个问题，纵使再多不满甚至犹如颜子薇那般仇恨，都难以启齿与我直视这个问题。而他凌楚源，却毫不遮掩地与我提及，一语中的的直接。只是，他晚了一步，否则我肯定会扑过去掐住他的脖子告诉他慕远一直在我身边，然而现在，我都无法确定慕远究竟要我怎样了。他抬指一挥，将朝霞驱散，回望一瞥，用尽一生的惊鸿，留下无望的不可等候，或他，或我。

    “楚，”我没有看向凌楚源，不明白自己为何这样叫他，只是望着窗外那些未知无形的风景觉得凄凉极了，“如果接受慕远离开的事实，那我还剩下什么。”我缓缓打开车窗，风杂乱无章地带起我的头发在某个角落沉默纠结，然后就如消亡一般，再无生机。

    凌楚源没有再说话，发动车子沿途错过机动车尖锐的鸣叫，仿佛九重天般渺远的呐喊。我知道这是个无意义的问题，所以更接近于自言自语的话语也因此寂寞俱增。微笑，撕扯最疼痛的神经，悄然蔓延。

    电话的响起打碎这层层包裹密集沉默的气氛，他接起电话，许久听到他说了句行，车子就转了向。我转过头，正对上他瞄过来的眼神，在他墨色的眸子里读到的，貌似疼惜。

    “我们去找尔涅，相信你也不想回家，是吧。”他轻启唇齿，给了我个单选题。

    依旧一副无害的尔涅在车子一停下就出现在视线里，他的笑容总是不遗留任何一处，对我友好地招呼。我下车时见到尔涅上方的天空明净澈亮，不自觉地对他微笑。那是个会让人觉得舒服的男生，我肯定。

    尔涅回应我的友好，用手势示意我向右拐，我看到他们类似party般的小聚会，露天放着音响，还有人正热情洋溢地献唱。每个人似乎都很兴奋，这种投入的快乐，我看的凄凉。

    凌楚源拉过我，手心相触的瞬间我颤抖了，他柔软却冰凉的手心在与我相触的地方静静展开。本能地反应，我往回缩手，可那只手却急速地握紧，任我再次用力也毫无作用。我只能随着他向他要去的方向前移，看得到他侧脸从容的坚毅，不曾动容，我感受到无比的安心。

    现场一片哗然，肃穆般令人不可思议。所有人几乎都停止正在进行的举动，毫不吝啬地将目光投向我们。我略带冷漠地抬起头，心里明白自己此刻在这些分不清道不明的目光中与凌楚源扮演着怎样纠缠的角色，只是我必须承认，我并不讨厌。所有的目光汇聚着，我掠过那些惊异的面孔，直至与苏雅对上。她的美丽有些破碎，以至于目光太过凌厉，射痛我内心的某根神经。不自觉地，我抓紧那只一直拉着我的手，轻轻转头时看到他不置可否的淡笑。嘴角上扬的弧度精致极了，我听到他平缓的气息里，沾染了颜慕雪的失魂落魄。他的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