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头是:我是不是穿越早了点,应该在这个费奇·霍尔死了之后再来才对;我这算不算是替人死了?唉,白费了梦想中的穿越啊……
人还是要有梦想的,一不小心实现了怎么办?先是被无边的纯粹黑暗笼罩,然后寂静无声,同时阎瑞还能清晰地感到生命力离开了躯体,最后自己就开始下沉——向下沉的应该就是灵魂吧?往下沉应该不是什么好事儿,从来都是代表好的——比如仙界、天堂在上面,地狱之类的坏的在下面。难道自己做的恶事太多,所以该下地狱?可是自己除了大量加班之外,也没做什么恶事啊?或许除了阿鼻、拔舌之外,还有加班地狱?
就在他胡思乱想的时候,下沉停止了,脚踏实地的感觉再次出现,周围也开始亮起来。“地狱”的景象非常单调,黑白灰充斥着视野。目力所及之处是一个空旷的地下大厅,四面八方全都是坚固的土层,还能依稀看到各个年代的化石、骸骨、腐烂的植物根茎。在这个大约十米见方、五米高的地下大厅中,一个水晶王座矗立在正中央的矮台上。唯有这个王座有颜色,它在阎瑞眼中,如同血一样红。
阎瑞低头看看自己,赤身裸体,身体是灰色半透明的。两只气雾状的手臂可以随时从身躯内穿透过去,不过却能安安稳稳站在地上。虽然不能完全肯定,但这大抵就是灵魂、鬼魂或者是幽灵的状态吧?
身体呈现出的所有特征都和过去一样,至少掌纹和各个身体零件都还是阎瑞的模样。看来,虽然之前自己是被当做“费奇·霍尔”给杀掉了,不过失去身体和性命后,来到这里的灵魂还是自己的,恢复了原本的模样。
“费奇·霍尔是什么人?我这算不算是当了回替死鬼?”阎瑞重重地叹了口气。他沉思了片刻,觉得现在纠结“怎么就死了”这个问题意义不大。既然自己还能有记忆和意识,那么立足当下、展望未来才是更重要的事情。
左右看看,在这个很明显处于地下的空旷大厅里,只有红色的王座看起来足够可疑,值得检查一番。而且,阎瑞发现,当自己将注意力聚焦到王座上时,内心便泛起了想要坐上去的冲动。
王座高离地面,需要先登上八层台阶才能上去。拾级而上,明明应该是第一次来到这里,却有种不寻常的熟悉;幽魂虚无的脚拂过光滑的宝石阶梯,温润而坚实的错觉传入心底。
红宝石王座上到处是如同刀锋般锐利的边缘,肉体若是碰上去必然会是四分五裂的下场。不过对于灵魂来说这些倒不是什么威胁。阎瑞伸出手,指尖划过,然后看着气雾状的身体被割裂,然后迅速重聚。他转过身来,缓缓坐了下去。
只要稍微歪一下身子便能找到舒适的姿势,阎瑞坐在王座中,就像缩在熟悉的工作椅里,全身都有一种放松和舒适的感觉。他向左右看看,高大的椅背在与他耳朵齐平的高度上有两块凸起,光滑的表面形成两面镜子。他在一面镜子中看到个淡金色头发白色皮肤的帅气男子,虚弱的面容上带着和蔼的笑容;另一面镜子中看到个黑色眼睛和暗红色皮肤的可怕魔鬼,从肩膀和后背各处伸出弯曲的黑色长角。
两个形象都会随着阎瑞的移动而变化,眨眼、微笑、呲牙、做鬼脸,如同在照镜子一般。阎瑞在指挥它们,而它们则在模仿阎瑞。很难说这是怎样的一个过程,只知道白肤男子和红肤魔鬼的记忆快速与阎瑞融合,成了他的一部分。
“费奇·霍尔?”阎瑞轻声呼唤镜面中的男子,这一次它微笑着点头确认。
“布啦啦……这是什么名字,为什么这么古怪?哦,还有另一个名字,岔路魔鬼。”
镜子中红皮肤的岔路魔点了点头,然后摆出一副凶恶的表情,龇牙咧嘴向阎瑞示威。
以“布啦啦”开头的名字是岔路魔鬼的真名,阎瑞从魔鬼的记忆中搜寻了一段时间才搞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