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气里一片燥热，炭盆们源源不断的散发着火热的温度。

    李明空感到脸上的伤口一片火辣辣的疼，就像正在被灼烧一样。

    耳边，隐约能听到太医颤颤巍巍的声音。

    “回禀太子殿下，明空小姐已无大碍，只需仔细调养即可恢复元气，只是这面容一毁再毁，怕是无药可医了”

    殿内沉默良久，一个低沉的声音淡淡道：“减轻她的痛楚即可，容颜能否恢复都没有关系，我燕凌风此生非她不娶。”

    李明空想起了那一日，她初次醒来，在大火之中毁去容颜。

    他拥抱着她说非她不娶的样子，那样决绝，义无反顾。

    可是，那又如何呢？

    到头来，还是一场空！

    李明空挣扎着想要醒来，却睁不开眼，只有手指微微动了动。

    “殿下，明空小姐好像醒了。”

    温热的手掌覆盖上她的手背，轻轻摩挲着她的指节。

    李明空拼尽全身力气，却只从唇间说出两个字。

    “母亲”

    摩挲着她的手顿了顿，对她道：“明空，我会守护你，一生一世。”

    李明空摇头，她不要任何人的守护，她只想要母亲！

    愤恨的情绪很快让她体力不支，渐渐沉睡。

    再次醒来时，已经是半个月之后。

    李明空缓缓睁开眼，一眼就看到了坐在一旁偷偷抹泪的锦娘。

    锦娘是母亲的陪嫁侍女，跟了母亲一辈子，现在却在这里！

    这就证明，她的猜想没有错。

    那个梦也不是凭空而来的。

    “小姐！”锦娘发现李明空醒了过来，惊喜的唤了一声，端了茶过来。

    李明空靠在锦娘的身上，一点点抿着杯中的茶水，目光空洞的望着远处燃烧的炭盆。

    痛楚与悲伤像一根又一根的针，不断的刺痛她的每一寸肌肤，却又因为痛的太厉害，反而令人麻木。

    她伸手摸了摸自己的心，还在跳，却仿佛已经死了一样的没有感觉。

    “小姐夫人她”锦娘还是忍不住的哭了起来：“她不让我告诉你，可小姐这么聪明，看到我一定想的到”

    李明空从锦娘袖口里抽出帕子，为她擦去泪水，淡淡道：“锦娘，别哭了，哭没有用，省点力气，好好活着。母亲这样做，就是希望我们能好好活着。”

    锦娘看着李明空淡漠平静的样子，害怕的说不出话。

    李明空半垂着眼眸，冷冷道：“你放心，他们都得死。”

    对上李明空冷冽的目光，锦娘下意识的一颤，不敢再看。

    她掏出一个盒子递给李明空，那是杨夫人的遗物。

    盒子里有一本亲手抄录的古方，还有一把钥匙。

    李明空拿着钥匙端详了一会儿，不解的问：“这是什么？”

    锦娘摇头：“我也从来没见过，夫人也并没明说，只说这是百草氏的家传之物，这把钥匙的秘密就在这本古方里。”

    李明空将钥匙紧紧攥在掌心，捧着母亲遗留下的古方，目光坚定。

    太子每天都会来看李明空，却只选在她睡着的时候。

    他仿佛有些不敢面对她。

    每个做噩梦的深夜里，李明空都能感受到一片温热紧贴着她，让她渐渐平静。

    可是，她却不再想接受这样的温柔。

    日子一天天过去，春暖花开，李明空的身体也恢复了不少。

    病中时日，她每天都捧着那本古方研读，古方虽然都学会了，却始终没能找出母亲所说的那把钥匙的秘密。

    明明已经入了春，花草都吐出嫩芽，可燕凌风还是十分畏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