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傅府侧门。

    几个小厮鬼鬼祟祟的拉了一辆马车停在门口，四处张望。

    确认没有人之后，两个小厮躬身在门口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燕凌云低着头快步走到马车前，刚要上车，身后就有人唤了一声。

    “豫王殿下请留步！”

    燕凌云顿足，回头一眼就看到朝这边跑的福顺。

    “豫王殿下，太子殿下请您和他一同回去。”

    豫王还没说话，他身边的小太监德顺就说：“太子殿下不是都说了不会告发我们殿下吗？现在是反悔了么？”

    福顺忙解释：“殿下不要误会，太子殿下是担心太傅府的马车今日屡次入宫会引起怀疑，万一被发现就不好了，所以想亲自带殿下入宫。”

    豫王已经不记得自己多久没和太子同乘一撵过了。

    小时候，他们年纪相仿，总是一起上下学。

    太子虽然身体不好，却仍旧像个大哥一样对他百般照料。

    宫中一切好东西都是属于太子的，可太子从不吝啬，总是与他分享。

    所以，他从未有过任何的不轨之心。

    在他的心里，太子就是大哥。

    可是，偏偏偏偏父皇就把明空指给了他！

    等候了片刻，车撵缓缓的停在了巷口。

    太子正坐在车内，手里拿着一本《黄帝内经》的古籍在读，单薄的身子因为马车的颠簸而微微晃动，清秀的侧脸在珠帘下若隐若现。

    “贵妃娘娘还好么？”

    豫王刚落座，就听到太子这样问。

    他眉头微蹙，冷冷回道：“不劳太子挂心。”

    燕凌风浅笑着看了他一眼：“母后恨透了你和贵妃，正愁抓不到把柄，你却一次次的做傻事，就算你不为自己想，也该替你母妃想想，她不容易。”

    太子把话说的这么直接，到让豫王没那样警惕了。

    他冷眼看着太子：“那你呢？你恨我么？”

    燕凌风微微一顿，视线从书本上移开，透过窗纱望着缓缓掠过的风景。

    “恨只恨我们生在帝王家，恨我没能先你一步认识明空。”

    燕凌风收回目光，看向豫王：“曾经我总在想，我没有几天可活，所以，我不愿耽误她，也不想辜负你，最终，我是想成全你们的。”

    豫王一愣，有些不敢相信。

    他刚想说话，就被燕凌风打断。

    “可是，我做不到了。”

    豫王整个人都凝住，方才涌上心头的欣喜也随着表情全部都冻结。

    燕凌风淡淡看着他，目光里没有了方才的轻松与温和。

    只剩下无尽的冰冷与前所未有的坚定。

    “我爱她，她只能是我的。”

    内院，李明空坐在梳妆台前，锦娘和两个侍女帮她拆纱布。

    她刚刚哭的太多，不但扯到了脸上的伤口，眼泪浸湿药物，亦毁了药性。

    “嘶”

    最后一层纱布掀开的时候，牵动伤口，李明空疼的吸了一口气。

    杨夫人心疼的看着她又重新变得轻薄血红的左脸，调制着药物。

    “本来都快好了，今日一闹，又得重新恢复，今后千万不能再哭了，知道吗？”

    李明空冷冷的盯着空气，眼中满是哀戚。

    锦娘叹息：“奴婢总以为，这老爷再无情也会顾念和大小姐的父女情分，想不到今日他竟然用这样肮脏的手段算计大小姐，实在让人寒心！”

    杨夫人偷偷别开脸抹泪。

    李明空的眼圈也微微泛红，却不再悲伤，只有愤恨。

    在李林海的眼里，他的女儿只有一个。

    嫡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