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奇真穿着白大褂站在我面前问我感觉怎么样?
我说你还挺适合这件大褂,感觉很得体。
陈奇真笑了笑自我介绍说:“我姓陈,是你的主治大夫,我认识你一年了,你却是第一次见我。”
我看着他的笑容想起我最初认识的那个陈奇真,那时我是他的医生,原来现实世界里他是我的医生。我低头也笑了:“初次见面,多谢你的治疗。”
这时门外又走进来一个护士,她面容严肃却端庄,娴熟的为我换上一瓶新药核对了一些信息转身要离去,陈医生与她一同走到门边,转回头关门时两人刚好同时望向我,我大脑一片空白,这护士不正是我昏迷的那个世界里陈奇真的情人。
他们离去后屋子又空空荡荡,我望向窗外的月光,亮的清冷。也许我昏迷的时候不自觉将这些人的模样收进脑海吧。
咔嚓一声轻柔的开门,一个女孩幽幽的走进来坐在我的床边,她低着头看着我,我刚好可以看到她泪眼含笑。我认得她,她是我死去的前女友林子衿,为什么她会出现在这里,我到底是清醒的还是昏迷的,我到底有没有从那片深沉的黑暗中醒过来?
她让我觉得陌生,我躺在床上浑身麻木,身体无法移动,话也说不出一句,只有安静的听着她不停地说着。她说起她的生活,她的曾经,她和我的曾经,她似乎并没有意识到我已经清醒过来了。时间缓慢地行走,她的面容模糊起来,而我只觉得头晕恶心,我想站起来却更加头痛。我望向墙壁上的钟表只觉度日如年,什么时候才可以天亮。不知道过去了多久她终于停止诉说,我的头脑也安静下来,窗外有一丝光亮进来,她拉开门离去,我的手脚慢慢有了移动的力气。
不多久天彻底亮了,阳光照在我身上,让我恨透了手无缚鸡之力的自己,一直以来我都是被迫害的一个,梦里也是,醒来也是。现在开始林子衿是谁已经不重要了,我是谁才是最重要的。
镜子里我动用僵硬的肌肉缓慢地穿起衣服,手肘上碍事的静脉留置针被我拔下去,鲜血留了一会自然愈合。我穿了宽松的长裤舒适的上衣,我带了柔软的黑色帽子披上遮住干瘦身体的长衣,走出门时看到我的房间号正是0。
我突然产生一种无法消除的恐惧,我怀疑这个世界难道就是真实的?这个世界的陈医生难道就不同于上一个世界里的陈奇真?而这一切的怀疑都因为有一个人的出现无法解释,林子衿。无论在上一个世界还是这个,她都是最初的不合理。
我走出病房在电梯口等待,可是电梯无论怎样运行都不在我的十七层停留。我想我可以走楼梯,楼梯层层叠叠,在灰尘味道中我听着自己脚步“咚咚”的回声不知走了多久,我瘦弱的大腿肌肉开始颤抖,我可以触摸到因为长期卧床而萎缩的肌肉紧紧地贴在股骨上。我决定走出去看一看我到了哪里,结果依旧是十七层的电梯处,依旧是默然看我一眼的护士,默然在走廊里艰难挪步的病人。
我受够这一切,我开始尝试打开任何一扇窗户,可惜所有的窗户只能打开一个很的角度,我尝试将我的脑袋送出去却做不到。我颓然无力的回到自己的房间,阳光从窗户里照射进来,我的床显得温暖散发着午后阳光的味道,我却不知道我到底身处何方。
如果说我醒来之前的世界可以让我浑浑噩噩的生活着,那么现在的世界却是彻底地困住了我,这个世界不给我任何去路,甚至不让我回到来路,只留我一个人清醒的留在这个无法摆脱的病房,我不知道我是不是要这样消遣余生,也不知道我还能做什么才能摆脱这里。
白天我的妈妈依旧带来了美食,与我说起了她的苦恼旧事,似乎几十年来都是这些事困扰着。我问她:“妈,我想离开这里,能带我走吗?”
妈似乎无法回答我,愣在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