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苦了，”和医务人员打完招呼，管今瑶再次看了一眼昏迷的周文博和双眼无神的宋静枫，关上救护车的大门，目送他们离开，然后转过头，看向河边。

    明亮的路灯下，这里宛若人间地狱。

    近百米的草坪上堆满了鱼人的尸体。那不是一只，不是几只，也不是几十甚至几百只，而是至少超过一千只的鱼人。

    这仅仅是草坪上的。

    河下还有。

    这么多的尸体，鱼腥和臭味冲天，光是闻就能让普通人昏过去。

    管今瑶也不喜欢这味道，但她还是强迫自己闻着。她还是来晚了。她没有想到兔男事件之后这么快就又出了问题，收到消息赶来的时候，警察们已经到了现场。

    警察们不敢踏进这个地狱，她却没有问题。她经历过地狱。

    她救出了周文博和宋静枫，但这不够。这是第二次了，兔男是第一次。她觉得自己可能有些怠慢了。因为自己受伤的缘故，把监视的工作留给了别人，如果是自己在这里，那两个人不会这样。

    即使是宋静枫，在她没有犯任何罪之前，她也只是一名普通人。

    但现在事情已经发生了。管今瑶能做的，就是给他们两个人一个交代。

    “按照尸体的规模，附近应该有异人巢穴”管今瑶闻着臭气思考着。

    “哗啦啦，哗啦啦”

    “找到巢穴或许就可以找出它们出现在这里的原因”

    “哗啦啦，哗啦啦”

    “现在，巢穴在”

    “哗啦啦，哗啦啦”

    管今瑶抬头向上面看去，瞳孔收缩。一个黑色的影子从天而降，正在以极快的速度向她落下。

    “敌袭！”管今瑶做出第一个判断。右手拔出长刀，对准天空，“冰。”霎那间无数的冰晶包围了她。

    “哗啦啦，”黑影还在下降。管今瑶的冰晶给他指引了方位，他稍稍改变方向，更加精准地朝她落去。

    五百米，四百米，三百

    管今瑶吸了一口气，左掌向长刀靠近。

    一百米。

    “就是现在。”手掌拍落，冰晶直冲而出，像是地面射起的冰柱。

    “今瑤。”天空传来一声高兴的呼喊。

    管今瑶怔了一下，明白过来黑影是谁，立刻喝道：“冰，转！”

    冰柱顺着她的命令旋转起来。

    黑影不惊反喜，哈哈大笑，不避不让一只手拍上冰柱，借着旋转的力量，下降的速度顿减，虽然无法完全抵消，但是百米过后，他已经能轻松地落下，不用再找其他方法。

    “管今瑶。”方磊摘下口罩和帽子，对着管今瑶笑道。这是一个光头男人，看起来比管今瑶大了一些，身材高大魁梧，面貌粗旷，但笑起来很温和。

    “方磊。”管今瑶也叫着他的名字，收起长刀，走上前给他来了一个拥抱，“什么时候回来的？”

    “刚刚到，被唐姐踢下来了。”方磊指指天上，解释了一遍自己特殊出场方式的由来。

    管今瑶看起来很熟悉唐姐，对她的作风毫不奇怪，问道：“唐姐还好吧？”

    “按她的话说‘死亡才是好事，活一点都不好’。”方磊笑着证明唐姐不好地活着，然后看看自己的手掌，上面沾满了冰渣，“一年不见，你变强了。”

    “你的手套也换了一副，又变厉害了。”朋友的到来冲淡了心里的愧疚，管今瑶笑着道。她能看到那些冰渣下面和他手掌之间一层极细的薄膜，那是他的手套。

    方磊咧嘴一笑，正想再说上几句，眼睛忽然扫到管今瑶身后的草坪，眨眨眼，“你这很忙啊。”面对上千头尸体和空中的恶臭，他的脸色没有丝毫变化，仿佛这是再正常不过的事。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