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立坚称不可能，当时受害人都伤成那个样子了，肯定是认错了人。

    受害人就冷笑，“我怎么可能认错？”

    “警察同志，我又想起了一项证据……我抓住他裤腿请求帮助的时候，他不是踢了我一脚吗？”

    “他那么一踢，我再拉着，他的裤腿就被扯飞了。我记得很清楚，我看到牛立的腿靠近脚踝的地方有一个形似一箭穿心的纹身！”

    “因为我当时恨到骨子里了，都想着做鬼也不能放过他了，所以这道纹身我记得特别清楚。”

    “我以前和牛立是陌生关系，从来没有打过交道，更不可能知道牛立的脚踝上的纹身。”

    “警察同志，你可以现在就查看他的脚踝，我们大家都见识见识他那个一箭穿心的纹身是什么样的！！！”

    受害人喊音落下，我就放心了。

    这样的证据摆在眼前，牛立再是否认也洗不干净了。

    警察也是干脆起身朝牛立走了过去，只是牛立反抗得十分剧烈，坚决不让任何人碰他的腿……

    究竟是谁瞧见过牛立脚踝上的纹身呢？

    受害人其实被车一撞，当场就晕过去了，为什么会知道隐蔽处的纹身？

    ——真正知道牛立脚踝上纹身的，就是我。

    之前，牛立被我电了一把，他坐在马桶上的时候，身形别扭，裤腿牵扯了上去。

    然后，我就窥见了他的这道“一箭穿心”的纹身。

    当时，我就有了今天的主意了。

    我计划许久了，安排许久了，甚至动用了我和楚雨的梦能力才走到了这一步——

    既然走到这一步，我一定就不会让牛立再有翻身的机会！

    我要让他尝一尝真正一箭穿心的滋味！

    纵使警察终究没有撩起牛立的裤腿让人见识见识他的纹身，但牛立躲闪的举动俨然证实了所有的疑惑。

    病房内有短暂的静默。

    那一刻，大家的表情都是一致的，都是对牛立毫不加掩饰的鄙夷和厌恶。

    牛立下意识地倒退了一步，仿佛随时都准备撒腿就跑。

    他的行为似乎刺激到了受害人的老母亲。

    这一位在我梦境之中同样彪悍的老母亲身形敏捷地扑了上去。

    一瞬间，我心底里闪过的念头是不以为然，也是幸灾乐祸。

    牛立终于可以尝试一下被倚老卖老的老人家折磨的滋味了。

    他们这两人，我谁都不同情！

    然而，当听到老人家又哭又喊，又打又骂的话语，我心中充斥着难以形容的苦涩……

    老人家说，他们老两口，还有儿子的两个孩子，以及老人家的大女儿都指望着唯一的儿子养活。

    老两口一个肺癌，一个心脏病，干不了什么活计填补家用。

    大女儿又是唐氏综合征，生活不能自理。

    受害人的一个儿子因为肚子饿爬灶台结果烫成了残疾……

    老人家说她恨不得拉扯着全家去死，可她的儿子是好的，她的儿子谁也不放弃，不管工作有多累，不管吃得有多差，也要照顾家里的每一个人，就算老婆跑了也不曾怨恨过。

    “为什么不是我，你为什么不撞死我，你撞死我了，我儿子就解脱了，为什么啊！”受害人的老母亲声嘶力竭地哭喊着。

    病房里，一时间都是受害人老母亲的哭声。

    我和警察都动容了，我们竟然意外地都感到了某种难以形容的惭愧。

    可能是我们都曾经对受害人老母亲无赖般的行为和言语嗤之以鼻。

    牛立却是一个铁石心肠的恶棍。

    他被老人家撕扯得不耐烦了，他恼羞成怒地推了一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