告别了朱先生,王宇趁着大雪未降赶回天然居。
一进门,便听见院子里不时传来呼啸之声…他知道,那是翰宸练功闹出的动静。
近日的课业不算太紧,执拗倔强的傻弟弟在摆平了拦山寨之后便又恢复了往日的作息。
虽然不借助系统的帮助翰宸修炼武学的进度极慢,但每日放课之后他却依然坚持练三个时辰通臂拳。
严格说来这样的做法其实远不如让傻弟弟多接触一些将来可能用到的新武学来得合算,但不管怎么说,持之以恒也算是习武之人的好习惯,王宇不会势力到连这点儿事情也要掺和。
况且武学一道王宇自己的见识本也有限,就更不好随便指手画脚。
所以他和平常一样只远远瞧了一会儿,便走回廊绕到后堂往空余的客房去了。
眼下,拦山寨一役后翰宸准备“以身相娶”的救命恩人正住在那里养伤,王宇作为此间的屋主,当然不能不闻不问。
“叶姑娘”他没有敲门,而是站在廊下开口打了声招呼“王宇贸然打扰,请恕罪。”
“王公子客气,我乃鄙陋之人,当不得如此。”
叶青蒿应了一声,随即打开房门把王宇让了进来——她的左手包着绷带,头上依旧罩着黑纱,与当晚初见时并没有什么分别。
“姑娘不必自谦,听舍弟所言姑娘巾帼不让须眉于危难之中出手相助,在下既感且佩,岂敢轻慢。”
“我非舍己为人,只是身负血仇而已,王公子不必为了…为了那个傻小子的事谢我,是我该谢你们才对。”
“可你手上的伤…”
叶青蒿偏过头声音依旧清冷,她不等王宇再说什么又继续道:“他不欠我什么,这两日等我恢复行动就立即离开,不劳您费心。”
“叶姑娘,王某今日来并没有赶人的意思。”
“我明白,但我还是必须走。”
王宇皱眉:“需要这么着急吗?”
“此间大事已了,我等非亲非故,实不便久留。”
“这样啊…”
王宇不是裴翰宸,从对方的语气里,他明显听出了疏离排斥的意味。
他和傻弟弟这三年来刚刚才在阳山城站稳脚跟,与武林道上的恩恩怨怨几乎没什么牵扯,所以这种排斥不太可能是针对他们兄弟二人的。
顺着这个思路往下考虑,叶青蒿的来历就非常值得玩味了…
若这姑娘针对的不是王宇和翰宸,但偏偏又忌讳到不能将其中的原因详细说明,那促使她迫切想要离开的真正原因,也只剩接下来很快要入主阳山的儒门势力而已了!
换句话说,让叶青蒿忌讳的不是兄弟俩的态度,而是儒门这尊庞然大物本身!
但这样一来就更让人好奇了…
儒门作为三教之一,是中原武林赫赫有名的正大门派,若叶青蒿真的有所顾忌,那她自己的身份肯定就有问题。
一个十六、七岁的小姑娘,到底能藏些什么秘密呢?
得是多大的秘密才能支撑着一个十六、七岁的小姑娘与名誉天下的儒门为敌呢?
王宇凭想象可以给出几十种版本不同的故事,但他分不清到底哪一种与叶青蒿匹配,也不想搞清楚这些不能说的秘密。
他费了许多心思,花了多少工夫,好不容易才傍上儒门这条大腿,自然不舍得为了一个来历不明的女子前功尽弃。
…即使叶青蒿的的确确救了翰宸一命,王宇也很清楚自己究竟该怎么选。
“好,既然叶姑娘本人坚持,那等秦大夫换过药之后,你尽可自便。”
“多谢公子体谅。”
“不,是王某该谢你体谅才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