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幼弟的调侃,张祎内心隐隐有些不喜,他皱了皱眉头,想要出言批评,最终还是作罢。
其实幼弟说的也没错,曹魏宗室子弟自从曹氏失去权势的那一天,大多就被囚禁于邺城。虽然大晋建立以后,对这些人陆陆续续进行解禁,一些重要人物也得到了属于他们的政治待遇。然而外松内紧是必然的,这些待遇也大多是以自己所放弃的权利换取。
只是幼弟张韬才五岁啊!哦,已经过了正旦了,六岁了。人之初,性本善,这个年纪原本是对未来最憧憬的时候,幼弟却对别人报以最大的恶意,实在是顽劣的紧。
他暗自叹息一声,继续道:“除陈留国之外,鲁郡为贾太尉的封地。济北郡乃是荀中书的食邑。东平王司马楙乃是三房安平献王之孙c义阳王司马望之子。义阳王为国之干城,过继于大房司马朗之下。那司马朗建安年间曾为兖州刺史,是以其后人得以采食于东平国。”
“剩下四郡之中,濮阳王允乃是今上第十子。任城王陵出自七房司马通一脉,可惜已于去年十二月薨于国,没有撑过这个冬天。据为兄从鸿胪寺得到的消息,朝廷有意让其子济继承爵位,只怕不日即将通告天下。高平国乃由山阳郡而改之而来,为侯国。”
“难怪兖州玄学之风盛行,基本都是前朝遗老遗少啊!”张韬听到这里,不由轻笑道,“魏朝末帝封到了这里,让那些仕子情何以堪!现实谈不了,礼仪道德都崩了,也只好去谈玄了。不是八郡国么?剩下一郡为谁?”
“剩下一郡便是泰山郡,当初陛下欲以泰山郡改为南城郡作为羊太傅的食邑,可惜被羊太傅再三上书拒绝。羊太傅高风亮节,实为我等楷模。”
张韬点了点头,羊祜当初乃是父亲的政治盟友,在伐吴之前去世,着实可惜。若是他能够再多活几年,只怕如今在朝中呼风唤雨的,便是此人了。
正在此时,张祎转过身子看向幼弟,满眼疑惑道:“阿韬,你相信这个世界上有转世重生之说吗?”
“什什么意思?”张韬内心一突,不由看向大兄。
张祎看了幼弟一眼,意味深长道:“为兄尝从羊护军那里听到一则逸闻。说是羊太傅五岁时,让乳母前往邻居家的东墙内桑树洞中取以前玩耍的金环。乳母说,你以前没有这个东西啊。羊太傅便随着乳母一起去取。而主人李氏知道后,惊讶地说,这是我亡儿丢失的东西,你如何拿走?乳母只好将原因告知李氏。李氏悲惋。从那以后,大家都认为羊太傅乃是李氏之子转生而来。”
张韬听完,眯着眼道:“子不语怪力乱神,这等荒谬之事实在难以置信。”
张祎却道:“那也未必。你可知羊太傅为何无子?”
“按照道理来讲,没孩子肯定是不孕不育了。”张韬暗想,这话却不能宣之于口,只好反问道,“羊太傅身为一方诸侯,即便戎马倥偬,想必身边也不缺女人。”
“这是自然。”张祎皱着眉头,再次对幼弟脑回路产生鄙夷,有无孩子那是女人多少的问题么?小小年纪,如何便会想到女人的多寡上?自己与二弟均没有纳妾,还不是一样都有了孩子?即便是妹夫卞粹,如今也生了一子。
他收回情绪,继续道:“泰山羊氏到羊太傅这一代,已是九世两千石,乃是兖州一等一的世家大族。有相师曾经帮助羊太傅算命,说是羊家祖墓有帝王之气。不凿必出帝王,若凿之,则无后。羊太傅思虑再三,还是凿之。”
“凿了自家的祖墓?难道羊氏族人便任他施为?”张韬不解地看着大兄。
“不凿又能如何?只怕宗族牵连祸接,永无宁日。况且凿了以后,相师亦说,羊家犹出折臂三公。羊太傅确实在南征时坠落马下,断了一臂。最终也确实做到了三公之一的‘太傅’之位。只是也因此,不被羊氏族人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