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学了。

    每天早饭后，姐弟俩先喂过小龟，逗它玩一会儿，然后和洛爷爷打过招呼，背着书包去上学。

    早读课刚开始，一年级三班的孩子在自己的座位上扭个不停，一会儿在书上涂画，一会儿拿橡皮和卷笔器假装奥特曼与小怪兽，左手右手互相打个不停，战局一度十分激烈。

    “不许玩笔玩橡皮了啊，我们要开始早读啦。”

    孩子们立刻把手上的东西丢到桌子上，两手交叠摆在胸前，坐得端端正正。

    橡皮和卷笔器挨在一起，奥特曼拥抱小怪兽。

    “现在，老师想找一个小朋友上来领读，谁想主动上来呢？”

    “我！”

    “我我我！”

    “我我！”

    小朋友们争先恐后地举起手来，都想夺得早自习领读这个伟大的工作。

    燕宿白默默地、慢慢地竖起课本，挡住自己的脸。

    早读课开始十分钟了，六年级四班的英语老师走进教室。

    偷看课外书或者偷偷写其它学科作业的学生，赶忙把英语书摆到课桌上最显眼的位置，翻到单词页大声朗读起来。

    “都背好了吧？来，我们找人上台听写，其他学生在下面拿本子写。谁想主动上来听写？”

    “……”

    大多学生默默地低下了头，回避老师的犀利视线。

    孟静合上英语课本，清澈目光直直对上老师。

    很平常的一节早读课，便在稚嫩的童声和黑板上粉笔书写的声音中度过了。

    接下来，小朋友们学算术，大孩子们学外语；小朋友们听老师讲长颈鹿的故事，大孩子们研究闰土拿叉刺猹；小朋友们在美术课上涂涂画画，大孩子们撇了撇嘴，听数学老师不知第多少次说，“你们美术老师病了，这节课上数学”。

    一节课又一节课，小火车一样呜啦啦过去了。等到傍晚放学，孟静整理好书包，跑到弟弟教室，来找弟弟一起回家。

    小胖墩儿跟在姐弟俩身边，跑前跑后绕圈，不停说话。直到校门口，才恋恋不舍地和他们挥手道别，唉声叹气地跟自家亲爹回家。

    孟静和燕宿白回到家，放下书包，就再出门去买菜。买好菜回来，姐弟俩照例把洛爷爷放在阳台上晒了两天的自来水端到屋里，在里面加了一点儿盐和维生素片，然后给鱼缸里的小乌龟换水。

    因为换水被拿出来放在茶几上的小龟，欢快地到处爬动，无所畏惧地探索新世界，差点从茶几上掉下去。

    燕宿白接住它，把它放回茶几上。

    小龟丝毫不觉危险，反而觉得这样很有趣，一直往茶几边凑，一次次往下面冲，等着燕宿白用温暖的掌心一次次捧起它。

    吃过晚饭，孟静小姐姐从厨房端出一小碟鲜瘦肉丝或者切碎的虾肉，让燕宿白用筷子挑了喂给小乌龟吃。小龟吃东西时有股肉食动物的凶猛气质，三两下就把食物吃了个干净，吃完蹭到缸壁旁，一下一下地用小爪子挠玻璃，又莫名有几分傻呆的喜气。

    姐弟俩看半天，然后无情地丢下小龟，跑去写作业。

    小龟在鱼缸里又爬了几圈，玩了一会儿，闭上眼，伸着头，睡着了。

    一天天就这样过去，猎猎彻骨的冬风远去，春回大地。

    等百花开过，六月到了，夏天又一次来临。

    孟静要参加小升初考试了。

    燕宿白和洛爷爷认真检查孟静的书包。

    “最关键的准考证。”洛爷爷念清单。

    燕宿白翻开书包最里面的夹层，仔细看了一眼，点着小脑袋回答，“有。”

    “指针手表。”洛爷爷继续念。

    燕宿白翻开书包侧袋看了一下，“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