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鸢大陆上的各国,都默许奴隶贩卖。
纵容这等罪恶的生意,很大的原因,是各国能通过容奴所,征收到高昂税赋,有力充实国库。
钱再多也不够花,更何况八个附属国每年都要向中央皇域进贡,光这笔巨额开销就足够形成对君主的压力。
压力层层转嫁,其实质是最大化的压榨奴隶,逼迫他们放弃生存自由,为主人做牛做马死不足惜。
作为最底层,奴隶们得不到尊重,持有奴籍便注定今后暗无天日的一生。
容奴所在颁发奴籍后,会用烧红的烙铁,在奴隶的背上打上奴印,各国的奴印都不同。
乐璎国的奴印,是从乐璎古文字“奴”演化变形而来,从外观上很像一只俯首的乌鸦,极好辨认,因此又被称作“鸹印”。
而此时,在云儿左肩胛骨上方两公分处,便有这样一只丑陋无比的“鸹”(gua)。
“云儿,你”
千树唇瓣翕动了下,用力眨了眨眼以确认,但那个印记是不争的事实。
没人会傻到在身上刺个奴印来玩。
所以云儿肯定曾为奴。
千树做梦都没想到,朝夕相处的云儿竟隐藏着这样悲惨的秘密,而此前她一直以为两人之间是没有秘密的。
四目堪堪对上。
一滴眼泪从云儿的脸颊滑落。
“小姐,对不起我实在没勇气告诉你。”她目光黯然,将嘴唇咬到发白。
“你有什么对不起的,我又不会——”千树正想表达,却被“大金牙”打岔,他一脸的鄙视,仿佛投过去的眼神都是浪费一般:
“她是个奴!!!肯定是个逃奴!!!”
他只想离她远点儿,怕沾了晦气,就先一步走出地下室。
很快,千树和云儿两人就被大汉扛到了旧屋大院内。地上放了好几个大麻袋,应该是用来装人“送货”的。
千树对奴隶的了解并不多,只知道逃奴若被官府的人发现,肯定会被治罪,其下场多半是被活活打死。
但她忘了眼前这拨人的身份。
人贩子怎么会到官府自投罗网?肯定是私下低价倒卖。因为不能再卖回容奴所,所以只能另寻买家。
在此危急关头,千树很难保持冷静想到那些,只一心担忧云儿被治罪,才慌不择言地声辩:
“不!她不是逃奴!是我家的,从小跟我一起长大!”
下一秒,她便发不出声音来了。看守不知从哪儿找来了一张破布,粗暴地塞进她嘴里。
“唔!!唔唔!!”
“大金牙”视线如利剑,质疑道:“和你一起长大?那你也是奴?快来人帮我检查下这个女的背上有没有鸹印!有的话我还要再跟老板压压价!300食安太贵了,最多100!”
千树一句话引火烧身。大汉子们得令,围拢过去,欲强行拔下她的衣衫!
云儿见状几近崩溃,哭成泪人:“不,不要!!”
看守刚准备堵住她的嘴,就听到背后轰隆一声巨响,随即房屋大门被撞开,门扇受冲击,往墙两边“哐哐”砸去!
一匹白马豁然出现在门槛前面。
最近的看门人吓得打了个趔趄,一眼认出:那晚看到的马!!!
云儿躲过看守的手臂,从缝隙看到来人,怔住:
“刘公子??”
千树茫然回头,见一人同天马的背上飞出,越过门槛,直直摔落到院中。
正是刘骁。
一时间,整个破民房里的人贩子都操家伙冲来,将他团团围住,为首的光头貌似就是“大金牙”提过的“老板”。
“老板”面目凶悍,提起弯刀,盛怒:“何人来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