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云儿按吩咐去办了事儿,回屋取行李准备走,发现主人居然还在蒙头睡大头觉。
平日这个时间她肯定已经去葛老夫人那儿请安了。
敢情没我伺候小姐就起不来了啊?
“小姐,小姐,快起来了,别睡了!”
千树被吵醒,眼皮却没睁开,继续保持侧卧姿势,抬手示意她别吵:
“今儿本小姐要睡到自然醒。”
云儿急了,把包袱放下,凑到她耳边小声提醒:
“小姐你别忘了昨天说的,要我先行一步,你去跟老夫人辞行,咱们同回乡下。那你现在不起床的话,昨天说的还算数吗,我们要不要离开这儿?”
千树的回答含混不清:“当然要啦”
然后又睡过去了。
唉,怎么离家出走这么大个事儿都不往心里去呀。云儿郁闷地想,我昨晚可是紧张得一宿没睡呢。
拗不过小姐,她忐忐忑忑地先出发。
约莫一个时辰之后,千树才舒舒服服地伸了个懒腰,神清气爽地坐了起来,刚抬眼,便看见桌上整齐摆放的早餐,微微一笑。
“看来后厨那帮人还是很受教的嘛。”
不慌不忙地吃完饭,千树才晃晃悠悠地去了葛老夫人那儿。
“老夫人,千树来给您请安了。”
那边人早就齐了,热闹的说笑在她跨进门的那刻倏然而止。
以往千树都是缩着脖子战战兢兢地请安,再忍几句长辈的唠叨,再找机会速速退散。
而今日她的精气神跟过年刚拿了红包似的,脸若照霞红光满面,这这哪儿是在床上躺了三日的人呐?刚吃了人参吧??
老夫人身旁那些莺莺燕燕心中各有计较,但均看不出喻千树这是在演哪出。
葛老夫人垮着张脸,瞄了她一眼,注意力就转移到了她的猫上,轻柔地抚摸猫头。
“你还记得来看我这个老太婆呀。”
说得随意,但隐约的压迫感足以让旁人笑不出。
千树完全无视了她的隐怒,从容淡定:“昨晚我做了个很长很长的梦,就耽搁了,真不好意思。”
可这话听着都能感觉出她相当“好意思”。
葛老夫人气得牙根疼,忍不住掐猫的背,猫不舒服地叫了声,扭动着它肉肉的身体。
“呵,你可真是伶牙俐齿,把迟到说成耽搁。”
“呵呵,那也不如老太太您啊,堂堂三小姐被人推到了井里,不闻不问也就罢了,连个说法都没有,一直耽搁到现在。”千树保持刚来时的笑容,很是‘彬彬有礼’。
老夫人的脸色刷地一下白了。
有人帮腔:“三丫头,你不知道就别瞎说,老夫人在你昏迷时,可是天天去探望你,还请了最好的大夫”
千树挑眉:“所以我到底是怎么摔下井的,又是怎么活着爬出来的,你们就一点儿都不好奇?凶手还在府里逍遥快活,随时都可能再害人,你们却毫不介意。”
“三丫头,我知你心中愤懑。”葛老夫人轻咳了两声,才慢条斯理地说:
“可是我都查过了,当日除你之外根本无人去废院,姑且不提你三更半夜偷偷跑去那里做什么,从结果来看,只有两种可能——一个是你自己故意制造出的假象,一个就跟院子里游荡的阴魂有关”
此话一出,千嗔及几个年轻的小姐后背一凉,下意识地抿唇。
哪知千树听了仰头大笑:“哈哈哈哈老夫人,要我怎么说您才好啊,您真老糊涂了么?我自己故意制造假象??”
她笑得肚子疼,“我相信您派人下井查过,井下到处都留着我的血痕。您也清楚我的伤情,不是随随便便装一下就能装出来的。既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