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小姐,你慢点儿”
千树身上的伤还未痊愈,跑起来跌跌撞撞的,她不顾云儿的劝阻,执意赶到废院。
打了个趔趄才停下。
马厮空空荡荡,一匹马都没有。
“怎么回事?!”
千树急得手汗都冒出来了,又急急忙忙找来了马夫问询。
负责的马夫头发灰白,鱼尾纹明显,年数已经有点大了,耳朵背,所以千树揪住他的衣服,嗓音比平时提高了不少:
“快说,这儿的马呢?拉货了吗?”
老马夫看到三小姐吓了一跳,没想到她这么快就能下床了,但看她的唇色不正常,情绪也很不稳定,误以为她想找自个儿算账,一激灵就跪下了:
“三小姐,您别生气啊,老奴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啊,那天晚上的事儿我也是之后才听说的”
千树鼓起腮帮,细眉倒竖,气闷:“我是问你马的事儿!!不是来追究你的!!”
老马夫这才听懂她的意思,忙道:“噢,您问马去哪儿了是吧,唉,三小姐您是不知道,正因为您那晚出了事儿,老夫人心有余悸,又觉得很蹊跷,就下令封掉院子,不准把事情泄露到外面去,违者挖眼废喉。”
他指着古井,对千树道:“您看,这口井也说是不吉,请巫师来做过法事,之后就用干泥巴给填上了。房屋c马厮通通要拆掉,马匹全杀,昨儿差点跑了匹,幸亏被老奴逮回来了。今儿得空,我就把它们卖到了屠宰场,刘三儿家卖的马肉啊那叫一个诶!三小姐你跑什么呀??”
他话没说完就看见千树一股脑往外跑,脸色苍白如纸,跨门槛的时候太急了,刺梅鞋踏都跑掉了一只,白袜子直接踩地上抹黑了,云儿见状赶紧捡了鞋帮她穿好,搀扶她往外去了。
老马夫从地上捡起麻绳,这是他昨天套马用的。
他将绳子卷成环状收在手中,用极小的声音嘀咕:“怪事。三小姐怎么那么关心马的事儿?莫不成正如府里那些人说的,是马把她给撞下井的?啧啧啧,怪不得要杀马!”
奔袭的马车在街道横冲直闯,差点儿撞到了人。这要放在平时,铁定是不行的,可现在千树脑子里装不下其他事儿,当务之急得把天马给救下来,人命关天呐!!!
到底是体虚,刚跳下车没迈几步,千树就感觉一阵晕眩。
“小姐!”云儿忙将她扶住,用袖口帮她拭汗。她知道喻千树肯定是遇上了大事儿才会如此急迫,姑且忍住没问,而是为她带路:“小姐,你放心,刘三儿家我知道在哪儿!”
千树点头,深呼口气,定了定心智,示意她速速领路。
刘三儿家的屠宰区,其实相当的简陋,就两堵墙隔着,地上凿了条排血槽,腥臭得很,苍蝇乱飞。
不远处,摆了个超大的铁木矮桌,算是刀台。
桌子表面被打磨得很光滑,但上面密密麻麻全是砍刀砸出的印痕,虽说被水冲洗过,但依旧被染上了可怖的血红。
各式各样的道具挂在上方吊绳上,每把都有切割部位的讲究,说明刘三儿还算是一名解剖好手。
这儿的马棚更是简单,连天顶都没有,就几根木头柱子搭成了一圈。
刘三儿将衣袖卷到高处,裤头扎进长袜里,脚踏进高帮靴,粗鲁地往地上吐了口痰,便走入屠宰区准备干活儿。
他偏头问徒儿阿四:“酸丙果子喂了吗?”
“喂了,师父。”阿四应了声,从“马棚”里牵出一匹蔫蔫的马来,它眼睛被黑布蒙住。
酸丙果子,是从野酸丙藤上摘取下来的黑色果粒,具有强大的神经麻醉效果,性酸微毒,最初是医大夫烧制定丸用以麻醉病患,后来适用范围变广,屠户们也爱用它麻醉大型畜物,以防其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