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婚夫妻在大婚前不能见面,既是于理不合,又是怕冲淡了喜气。
旗人却没那么多规矩,踏青春游时兄弟带着姊妹,与未来夫婿在城郊风景极盛的地方悄悄碰头的不知多少。只是时间离得这般近,到底还是要注意些别人的看法。
性急这种话,傅恒不介意听,却不愿意有人这般败坏纳木卓的闺誉。
又是可他与纳木卓,已有近三个月不曾见面了。
那丫头真是野的很——想起瞻岱酒后的醉话,傅恒忍不住轻笑出声。
“喂,富察傅恒。”宁琇一脸郁卒,“我妹妹还未回来,你好歹给你舅兄两分颜面,不要表现的如此明显。”
傅恒回神点头,嘴角的笑意却收不回来。
因妹妹快到家,不敢让妹夫脸上带着伤,宁琇只恨不能戳瞎自己眼睛:“收起你的绮思,今日找你来,是有正事要谈。”
他说着将一个小盒子交给了傅恒。
傅恒也不迟疑,直接打开取出里面一张纸箋,展开不过看了一眼,疑惑就取代了情不自禁的笑容:“这是?”
“这是当年我转给纳木卓的那份家产。”见傅恒要将东西推回,宁琇忙伸手拦住,“这是纳木卓的意思,你不必有太大负担,这不过是经我手过道明路,没有将我纳兰家的东西并入你富察家的意思。”
傅恒微愣,然后便明白了纳木卓的意思。
因纳木卓深得帝后宠爱,她的嫁妆全由帝后做主,经内务府出资置办。是以不论是她生身父母自她出生后就开始置办的物件,还是纳兰宁琇攒了多年的陪嫁,全在这几日提前搬去了傅恒院中。
宁琇未将这些房契地契跟着衣龛一起送来,而是在今日当面拿出,想必是因为……
纳木卓,已是全不疑他了。
他心中滚烫温暖,又有些好笑的想起了之前纳木卓找他做靠山,欲与他五五分成的事。
看着傅恒表情变幻,宁琇就晓得他没有想左,见妹夫完全没有被侮辱或是执拗的意思,宁琇心中对他也更满意了。
以纳木卓的性子,要是找个又迂腐又直接的,怕是要把对方气死,干脆当寡妇了事。
宁琇轻咳一声,又向傅恒推了推:“看你模样像是明白了,那就不需要我再多说。纳木卓的意思,日后你二人就是夫妻一体,她再将私产挂着简兴宁的名头实在不妥,干脆待你们成婚之后,就找个由头,让‘简兴宁’投入你门下,也算是过了明路,一双两好。”
他所说的意思,与傅恒所想丝毫不差。
已有预料的傅恒十分轻松的点了点头,完全没有被冒犯到的样子的。
宁琇轻舒一口气,拿起桌上的暖帽,向傅恒告别后又道:“你可有什么话要我转达的么?”
傅恒想了想,颇有些犹豫地像宁琇点了点头:“还请舅兄问问格格……”
宁琇:“嗯?”
“若格格愿意见我,纳兰家的墙头与守卫,对傅恒来说,尚有突破的余地。”
纳兰宁琇:??????
他是脑子抽筋了才多嘴问这么一句。
“你小子,给我等着!”
面对气势汹汹明显被自己惹得恼羞成怒的舅兄,傅恒恭恭敬敬应了声:“是。”
忍无可忍的宁琇到底忍不住问道,“府上哪处有漏洞?这十日里若有个小贼来伤了纳木卓,怕你也是不愿的。”
傅恒摇头:“非贵府不妥,实乃傅恒相思情切,除我外,再不会有人敢如此铤而走险。”
“……吉日之前,见面你就别想了!”
对着宁琇气急而走的背影,傅恒摩挲着紫檀木精雕细刻成的盒子,细细品着宁琇方才的话。
夫妻本为一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