莹粉光。虽不如每年闽南进贡,却也是不可多得的宝贝。
傅恒大眼看去,便知富德今日怕是要败兴而归。
以三等侍卫的不足一百五十两的年俸,怕是不吃不喝攒上整年,也买不起半粒粉珠。
不必细想,傅恒就能猜出,这枚耳珰属于谁。
纳兰氏乃是满洲八大姓之一,百年积富之族,就是给家中格格们买上整套粉珠头面,也不在话下。
纳木卓格格的妆龛里,怕正放着另外一枚。
掌柜犹豫一瞬,抬手命小厮去取店内珍品。他亲手重新奉了两杯茶,双手端给傅恒与富德。
傅恒睨了掌柜一眼:“有话不妨直说。”
他本以为对方欲言又止,是怕自家以权势压人,不想接下来听到的话,几乎让傅恒推翻了之前所有的推断。
“粉珠难得,大人既然只剩一枚,不如小店折价收了,岂不皆大欢喜?”
富德立时收回了放着耳珰的手,不了却被傅恒握住了手腕。
“傅恒?”
傅恒不由他挣扎,握着富德的手腕摆在掌柜面前,冷声道:“掌柜可是识得?开口前还是仔细看看。”
素来女子贴身之物最是珍贵,富德捡到不过意外,像珍宝斋这等只卖上品的店铺,绝不会贸贸然开口,跟客人回收首饰。
更何况,他又如何晓得,这耳珰只剩一枚?
傅恒面上冷厉,心却跳得急乱。他看着满头大汗的掌柜,已经意识到接下来的答案,绝非自己乐于听到的。
可他还是得知道。
傅恒闭了闭眼,再睁开时眸色沉沉,甚至惊到了仍被他握着手腕的富德。
掌柜擦了把汗,先命捧着宝盒下来的小厮关了店门,才点头哈腰赔罪:“大、大人勿怪,这耳珰确是我们店里的东西。”
“还不说实话?”傅恒眉梢轻挑,唇边溢出一丝讽笑,“支支吾吾遮遮掩掩,莫不是哪里的贼赃?”
他生于簪缨之家,一贯待人和善,从没世家子弟自觉高人一等的毛病。不料生平头回摆起架子,不是在官场上,而是在小小金店。
傅恒毕竟长在皇帝身边,冷下脸已足够吓人,更别提此时出言恫吓。
掌柜抖得筛糠一样,终于道出实情:“回大人,小的不敢欺瞒,这耳珰确实是本店所出,且因材料难得仅此一套……”
“正是、正是本店少东家拿去送礼用的,为了东家名声,才欲寻回……若有哪处得罪了大人,还请高抬贵手,高抬贵手!”
若是少东赠给自家姐妹,怎会用‘送礼’二字;若非赠给姐妹,如此贴身之物,只会送给心心相印之人。
圣上猜的没错,纳木卓她……果真已有了心上人。
掌柜如此紧张,不顾规矩不怕得罪客人也要寻回,可见是怕未来少夫人的环饰遗落在外男手中,为以后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话已至此,别说傅恒,就连富德脸色也变得极差。
他从傅恒桎梏中挣脱,犹豫许久,到底用帕子将耳珰重新包起,轻轻放在了一旁的桌子上。
富德哑着嗓子,撇开头吸了口气,又回眸直视掌柜,认真道:“此乃我当值时捡到的,怕是哪位秀女落下的玩意,因看它形容可爱,准备为家中妹妹也配上一付,既是绝无仅有之物,便不强求了。”
说罢也不顾掌柜的客套,搭着傅恒的手,将人拉出门去:“走!是哥们儿就陪我痛饮整夜!”
傅恒与他相识一年,自然晓得富德仅有一个已出嫁的姐姐,别说亲妹,就是表妹都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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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酒家出来,傅恒抱着富德塞给他的两大坛子酒,带着微醺的醉意,与他一起大步走向自家府邸。
方才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