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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地上的刺猬冷不丁地发出两声粗哑的“咳咳”声,好像老头那种嗓子里拉风箱的咳喘。

    安生忍不住一笑:“怕是盐巴喂得多了,怎么还在咳个不停?”

    安然轻抚心口,仍旧心有余悸:“莫说了,简直吓死我了,这小东西咳的这沙哑声音与你半分不像,适才母亲亲自过来查验,心里就生了疑,生生骇出我一身冷汗,又不敢拦着,一直进到屋子里来。”

    安生浑不在意:“不是交代过你么,若是问起来就说我伤了嗓子,又捂着被子闷汗呢,自然沉闷。”

    安然连连颔首:“我便是这般说的,母亲不信,还将帐子撩开了一道缝,多亏这小东西受惊不安分,在一堆被子里面挣扎蠕动了两下。母亲又怕被传染,也没有细究,叮嘱两句便回了。”

    安生这才彻底放下心来,与安然低声窃窃私语两句,打趣她提早做好出嫁的准备,莫现上轿现扎耳朵眼,到时候乱了手脚。

    说笑着,姐妹二人又生出依依不舍的情愫来,安然少不得一番热泪涕零,对安生放心不下,犹豫着无法割舍。

    安生故作轻松,心里却是另有一番盘算,如今看似万事俱备,仅欠东风,只等明日天亮,看一出好戏!

    只是,命运真的能逆转吗?会不会偏离轨迹之后再殊途同归?她心里没底儿。

    若有节外生枝,或者薛氏并不中计,又应当如何应对,都要面面俱到地考虑周全,为了姐姐安然,真正是煞费苦心,辗转难眠。

    夏府一夜通宵达旦,正所谓几多欢喜几多愁。

    薛氏毕恭毕敬地将戚老夫人迎进府里,低眉顺眼地巴结伺候着,将夏紫芜的婚事拣紧要处同婆婆回禀了,又带着戚老夫人验看过孟府的聘礼,紫芜的嫁妆,待客的菜单。

    戚老夫人坐定,将带给紫芜的添妆首饰交给薛氏,然后就是劈头盖脸一顿挑剔指责,俨然就是鸡蛋里面挑骨头。

    戚老夫人看不上薛氏的破落户出身,是碍于薛氏给夏二爷生下了紫桓这一根独苗,勉为其难将她迎进门,但是平日里颇多挑剔,老是鼻子不是鼻子,脸不是脸的。

    薛氏忍气吞声地忍了,一直折腾到半夜方才齐整,和衣而卧,困了一觉。

    第二日又是早起,鸡毛蒜皮的事风风火火地忙碌了一上午,再加上迎来送往,脑子就有些晕沉,右眼皮直跳。

    她扯了一丁点白纸蘸着唾沫贴在眼皮上,想着离孟府花轿临门还有一个多时辰,自己还没有顾得上到紫芜的房间里去看一眼。有些话,姑娘出嫁前,自己这做娘亲的须提点叮嘱着点。

    她回到自己房间,打开衣箱,从箱子底翻找出压箱底的宝贝,用帕子严严实实地裹好,就直奔紫芜的香闺里来。

    夏紫芜一直满怀憧憬地待在自己的闺房里,一身艳红的凤冠霞帔,淡扫峨眉,轻染胭脂,巧点绛唇,描画得精致绝伦。

    许多长辈推门进来,对着她评头论足地夸赞一番,说了许多的吉祥话,然后喜气洋洋地走了。

    她得意,骄傲,羞涩,心底还有终于将安生安然踩在脚下的圆满。

    房门再次被推开,母亲薛氏喜气洋洋地进来,挥手屏退了伺候的下人:“你们守在外间,谁也不得进来。”

    下人们皆知趣地退下去,薛氏坐到夏紫芜跟前,一顿端详,絮絮叨叨地传授了几句宅中公婆小姑相制之道,方才神秘兮兮地从袖子里摸出压箱底的宝贝来。

    那是一只白玉雕刻的啊,卖什么关子!”

    薛钊润了嗓子,看了紫芜一眼,索性也不隐瞒,开门见山道:“昨夜里孟家大公子与几位同窗到醉生楼里寻欢作乐,不小心从楼上摔下来,摔断了腿!”

    “什么?”

    夏紫芜惊得心尖儿一颤:“不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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