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天色才刚刚泛起青光。
陈安生想着登门拜访之事,难得起了个大早,神态与身边略有疲态的陈家当家主母林氏不同,很是精神抖擞。
陈安生向外喊了一声,丫鬟们便鱼贯而入服侍着两人起身。
“传早膳,把少爷叫过来。”待陈安生洗漱完毕穿戴整齐,抬步走出房门随即对身边的人吩咐道。
顿了顿又说:“让姨娘小姐们今日不用过来请安了。”
身后的小厮迟疑了几秒才回了声是,这才带着份视死如归的神情匆匆往陈云宴所住的东院而去。
“少爷,该起身了,老爷寻你了。”
此时房外接到通知的小丫鬟虽然心下焦急,但给她十个胆子她也不敢直接推门进去唤人,只得耐着性子一声又一声的轻轻唤道。
与此同时房内床上的陈云宴也睁开了眼,目光迥然,他盯了纱帐几秒随即又缓缓闭上,对门外的呼喊声充耳不闻。
待到门外丫鬟实在没法匆匆去后院喊来了他奶娘,一群人贴在门外哭劝了一轮,陈云宴实在不堪其扰这才起身开门放人入内,收拾妥当后在奶娘左一句小祖宗又一句小祖宗的催促下这才慢悠悠的往他老子院子走去不提。
因着陈安生今日没让姨娘小姐们过来请安,比起往日的喧嚣此时客厅显得很是静谧,除了碗筷的碰撞声和食物的吞咽声,还有林氏在餐桌上有一搭没一搭的与陈安生说话声。
眼见早膳都快用完了,自家心肝宝贝儿子还没到场,陈安生的脸色是越发难看,林氏一颗心记挂儿子,嘴下便越发的不走心:“听说贵人买下了别院,牌匾却没有更换依旧挂着咱们陈府?老爷为何不直接把别院赠与贵人,也好博份人情。”
“你懂个屁。”陈安生闻言差点要翻个白眼。
人家给你银票你就老实收着,给你钱都算很看得起你了,那样的人家,别说你把别院蹭了,你把整个陈家双手奉上人家都不定会瞅你一眼。
真是妇人之见!
林氏只得讪讪住嘴,不再说话。
陈安生撇开眼便见到跨门而入的陈云宴,直觉心里的火莫名又添了一把。
“真是越来越不像样!”陈安生把手里的碗重重一放发出砰的一声脆响,一旁的林氏吓的身子一抖差点没坐稳栽到地上去。
陈云宴像是毫无察觉一般,走到餐桌上拉开椅子在两人对面坐了下来。
“老爷,不是要快些出门吗,此刻何必动怒呢,快些消消气别跟这个臭小子计较,只是气到你自己。”见陈安生脸色不好,林氏忙打着圆场。
“都是你惯着他,越来越不像话。”陈安生说着按耐着火气,只催促陈云宴赶紧吃完早膳出门登门去琉璃坊。
“爹,您递帖子了吗?这么早过去要是惊扰了贵人可是不好。”陈云宴撇撇嘴说道。
这么一提醒陈安生倒是此言有理,只忙吩咐人去琉璃坊递帖子不提。
红日冉冉上升,方离悠悠转醒。
她坐起身推开旁边的木窗,随即又躺下来。
鼻尖嗅着四月天里空气中飘着花香,参着晨间乡里炉火升起的淡淡烟火气息。
耳朵听着窗外飘来各处声响,有嗓门大的婶娘们闲聊声,远处不知谁人的吆喝声,孩儿嬉戏玩闹声,以及房外的窸窸窣窣的声。
自打她决心以方离好好活着起,每日清晨她都这般感受着这份真真切切,然后满怀期待的去迎接新的一天。
但今日方离有些惆怅。
一来是因为昨夜因爱女心切痛哭的张氏让她有些无奈,母亲大人管的那么严天黑不回家都操碎心,往后她要怎么放开手去赚大钱,奔小康呢,当然这是小小的惆怅。
二来又因为昨夜洗澡时方离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