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人的恩怨,结的快,消散的也快。佛祖臂膀上的血迹已经处理干净,魏灼牙站在塔下望着眼前二人。
重新自我介绍一下,我是魏灼牙,盛京人,是一名比较敬业的刻纹师。魏灼牙对比较敬业这几个字咬的特别重。
我是佛祖,来自诗书传礼之家,是一个读书人,写过的诗如恒河沙数。佛祖不要脸的自我吹嘘,天知道他家四面漏风的茅草屋,哪里搁得下书架。
我是孙稚京,来自垂天水畔孙氏门庭。孙小姐也是第一次说出了自己的名字,说完看了佛祖一眼。
大家族啊,久仰。魏灼牙听师父说起过这个家族,既然能在师父嘴里蹦出来,肯定小不了。
孙稚京的家族并没有魏灼牙想象的那般大,君子之泽,五世而斩,到如今也是步履维艰,后继无人的境况令孙家无比烦躁。归根结底是,没有一个亮眼的少年天才出现。
你竟然是读书人。魏灼牙把注意力重新转到佛祖身上,有点兴奋。
咋的,还让我给你念几首啊。佛祖以前直播的时候都是现场发挥打油诗,而且每首诗都作无与伦比,骚气冲天,可以与日月争辉。
给我念一首呗,现在我就看过寥寥数本书。我渴望见到新鲜的文字语句。魏灼牙目光灼灼盯着佛祖。
有吃的么,我有点饿,这里野兽能偷吃点吗。佛祖凑近悄悄的问。
现在不行啊,他们正在野区里打架,你们来我小院里,我那里有吃的。全是野味,我自己偷着杀的。魏灼牙带着二位进了一个山洞里,山洞外面地上画着,层层叠叠缭缭绕绕的符文,这一定是某种禁制,佛祖猜测的想。
洞内恍若白昼,床榻是石头做的,还有一些石桌石凳。桌上有纸笔,写了些潦草的字迹,非本人不能看懂,看来魏灼牙也是一个文学爱好者,桌上有本书,是《诗经》,也仅仅只有这一本了。看来平日里以《诗经》为生了,佛祖放下心来,他的文学修养一定不如自己。这意思就是自己可以随便忽悠,没人可以戳破。
诗三百,一言以蔽之,曰:思无邪。佛祖吃着魏灼牙从洞壁的暗格格里掏出来的野鸡腿随口道。
就这一句,让魏灼牙惊为天人,双手颤抖。
还有吗?魏灼牙眼睛亮的渗人。
这书你都看完了?佛祖舔着手指头上鸡腿的余香含糊着问。
都看完了,只是不解其意而已。
没有注释确实不好读。你又没有陶渊明在《五柳先生传》里为自己写的好读书不求甚解的旷达境界。读《诗经》千万不要急躁,要静下心来,才能体会它所传达的意思。
我虽然学的刻纹师,平心静气,是最重要的,入门之前,先学的就是静。我修复王者峡谷的日月双塔这么久了,突然发现我并不是那么喜欢,因为,这已经成为了一个干巴巴的工作,而且是必须要做的。干到现在,我实在有点厌烦,我不知道我这辈子到底在干什么,打算追求什么,我只知道我现在很苦恼。这不是我想要的生活。
佛祖端坐着跟还在啃着鸡骨头的孙小姐静静听着。
然后我就发现了这本书,里面的字句晦涩难懂,以我的水平,也只看了几页。我想的是要不就先背下来也好啊。魏灼牙在修塔一道可谓顶尖人才,但他内心其实是一个比较诗意的人,手里拿着那本他视若瑰宝的《诗经》。
在这里也并不是所有人都能觉醒英雄,一旦没有那个机缘,就需要学点其他手艺在这个世界艰难生存的活下去。
魏灼牙就是属于那一类永远也不会觉醒英雄的一类人,修塔可能是他最接近觉醒英雄少年天才的最佳途径。而现在他对修塔失去了兴趣,对觉醒英雄也不抱有任何希望,转而喜欢上了读书,只可惜,这个世界还处在近乎无书可读的尴尬境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