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叹,蹲下身子,认真地行礼:“给太子爷请安。”
他快步上前将我托起,道:“蓉儿与我何必见外?”
他还当我是蓉儿?我纳闷地想,素音都说唯有神似,太子又何必自欺欺人?我垂头禀道:“回太子爷,奴婢不是蓉儿,您认错人了。”
“是了。不是蓉儿,是云儿。瞧我糊涂的。”
我一震,他到底认识了我!
“这些天来给皇阿玛请安都见不着你,可是身子抱恙?”他毫不掩饰关切之情。
我福了福,道:“谢太子爷关心。奴婢这会不在皇上身边侍候了。”
他闻言若有所思的点点头,自言自语:“原是这样。”
小离子和小顺子进宫后头回见着正主,竟噤若寒蝉,众人一时无语。
我耐不住这压人的寂静,问:“太子殿下怎么上这来了?”
他正若无其事地翻着诗集,闻言欣喜若狂,抬头道:“我……常福说李德全派你过来昭仁殿……我来瞧瞧……”他说罢环顾四周,极力掩饰尴尬。
我见状,好心给他铺台阶:“奴婢给您泡茶去。”
他兴高采烈跟着我进了茶水房,边瞧热闹边说:“我只喝黄山毛峰。你记住了。”竟流露出一抹顽劣,瞬间成了大男孩,撒娇似的。
我被这样的太子吓了一跳,赶忙躬身道:“是,奴婢记住了。”
他笑地更开心,露出一排整齐的牙齿,天真无邪,令我疑惑。史书中记载的骄奢残暴的太子,当真是我眼前这明媚纯洁的青年麽?我无法相信。是什么力量,主导了历史?我默默望着他,情绪纷杂。
他心满意足啜了一口我递上的茶水,赞道:“好茶!”
颇为享受地表情令我忍俊不禁:“太子爷什么好物件没见过,到看上这昭仁殿的沉渣烂茶了。”
他丢了茶碗径直向我走来:“我稀罕的是泡茶的人。”炙热的气息毫不收敛、尽情落在我的双颊,昭示着我们咫尺不及的距离。
我别扭着向旁边挪了挪,他顺势一把拉起我按在墙上,双臂将我禁锢。我唬了一跳,哆嗦着:“太子爷,您……”
“蓉儿……不,云儿。跟我回毓庆宫……我去和皇阿玛说!”他激动起来,漆黑的眸子一眨不眨盯着我。我感受着他眼中的炽热,突然一个人影徘徊在黝黑的瞳孔,定睛看时,却不是我。是了,他透过我追逐着她的影子。
“太子爷真正想要的是奴婢麽?”我心疼他,自古英雄难逾情劫,何况是生死离别。
他果然一呆,遂颓然垂手,抱住头重复着:“不是蓉儿,不是蓉儿……”
我轻轻覆上他颤抖地双肩:“太子殿下,逝者已矣,生者,要幸福。”
手下的肩膀一滞,低沉的啜泣回荡在凋敝的昭仁殿,此情此景直让人肝肠寸断。
“晒书会友”当初只是个设想,并未经过成熟的计划,实施起来困难重重。如果光靠我和小顺子哥俩,这事十有八九得黄。不过现在情况不同,有太子的懿旨开道,我如虎添翼,不到半天就筹备地有模有样。会场虽已布置妥当,可人气如何聚集却成了难题。小离子小顺子胆小如鼠,让他俩满皇宫去招人,还不如直接拉去菜市口宰了。
怎么办呢?我愁眉苦脸,广告效应是拓展市场、吸引顾客的最佳途径,不能在金銮殿挂横幅也不能在御花园竖喇叭……那就只剩——发传单了。于是小离子小顺子成了现成劳动力。我本着利润最大化原则,不惜废了右手拼死拼活写出100份广告,派他俩半日内发给所有途径主道的路人。
傍晚,俩人累的落水狗一般爬回来。耷拉着眼角,冲我抱怨:“姑娘,您那帖子有几个能看懂的?宫里没人认字!”
我笑而不语,这“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