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两银子,打发给随我出府的家丁,封了二人的嘴。天桥邂逅成了我和念奴两人不为外人知的秘密。
念奴羡慕又稀罕,目不转睛地盯着坠子上的两颗钻石问:“格格,您说这两块晶晶亮的石头叫……钻石?”
“嗯,也叫金刚石。你懂钻石物语麽?”我明颜浅笑,耳坠子轻摇慢摆、在两侧顾盼生姿。念奴疑惑不解,我微顿,继而道:“牡丹富贵、白莲高洁、茉莉娇憨,然而人有所不知,石头也有自己的风格。黄金独尊、翡翠奢华、珍珠内敛,唯有钻石——意味永恒。”
“噢!我明白了!”念奴突然一脸狡黠,打趣道:“那格格和殷公子可是以此为信,相约今生?”
再回首,几步外他笃定地含笑,饶慢热如我,也无力抗拒。微妙的幸福和喜悦跳跃在每个细胞,一波一波散开,散开,遍布全身——我说,我不信一见钟情。我又说,这次我甘愿食言。
上元过后,一年中最盛大的节庆已至尾声。天气日益转暖,人们又恢复循规蹈矩的生活,农民春耕、商人采买、妇女桑蚕、政客博弈。一切都出奇的平静、和谐得让人胆颤。
选秀的期限每日迫近,大选的筹备却不是内务府一家所能担当,阿玛隶属礼部、身负协助之责,因而早出晚归、忙的焦头烂额。不过于我却没什么损失。阿玛额娘对我的亏欠之情使我得到了相对宽松的活动范围,只要行为不过于出格,他们都有心放水、从不过问。
其间,我又带着念奴出门几次,每次都不知不觉就走到“珺香居”。这算不算“闻香觅男人”?我在心里自嘲。不知自己究竟在期盼什么,脚却不用使唤,如识途老马、亦如地心引力,让我一次又一次登上“珺香居”的大门。
殷家兄弟想必是这里的常客,掌柜自初见就熟了我的脸,每次都是殷勤到无微不至地招呼。对我的来意,他了然于胸,总能找出最自然最恰当的机会向我透露“殷八爷”的行踪和讯息。
“姑娘来啦!”只见他笑容可掬、麻利儿地从后头转出来,边吩咐伙计给我上茶,不忘添一句:“给姑娘泡前儿八爷剩在这的华顶云雾。”
手边茶水雾气袅袅,飘着清香。我对茶道造诣不深,品不出高低贵贱,只觉这香气沁人心脾。
“这是八爷留给姑娘的。”他从柜里抽出一封整齐的信笺,递给我。
“亲启”两字,居中,字体么……还好,称不上墨惊四座,但也算俊秀。
抖开信纸,只一行:“一日不见兮,思之如狂。盼相逢。”
我想象他落笔时的模样,应是宠溺与温柔。
“八爷最近都忙什么?”我端起华顶云雾,漫不经心地问。
“说是有要事需离京一趟,再具体的,小人也不便细问。”掌柜连忙赔笑,忽又想起什么,补道:“八爷吩咐,姑娘要是有事,也留张字条给他,他回京后自有主张。”
我摇摇头:“不必了。我们这就走,多谢您的好茶。”
念奴纳闷地很:“格格来了几次都没见着公子,怎么不留个话呢?”
“相见无望,何必庸人自扰?”我面无表情。殷田,你我注定有缘无分。盼相逢,恐相逢非福是祸,还是不见为上。可我的心,却生疼……
阳春三月兰花香,春风拂翠柳,大雁北归。
府里又忙碌起来,上上下下为我打点行装。额娘时常望着我发呆。阿玛额娘恩爱半生,嫡出却只我一个女儿,不舍之情不必言说。我于是常伴额娘左右,为她排忧解闷,毕竟这样承欢膝下的日子也已不多了。
是日,阿玛唤我至书房,神情怆然,他慈爱地轻拍我的肩膀:“好好!”
我莫名其妙:“阿玛说什么好?”
“我说我们钮祜禄氏的女儿好!”阿玛自豪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