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没等杨立春回答，店里的电话突然响了，杨立春道：“巧不巧的，先不说，我感觉王连顺另有其他目的。我先接个电话！”说完，走到柜台里，接了外面打来的电话。

    “喂，我是儒雅斋杨立春，您哪位？”杨立春很客气的接了电话。

    不知道电话那头说了什么，只听杨立春惊讶道：“什么？五千万，这还真成了碰瓷的了？你等着，我马上过去！”

    杨立春挂了电话之后，就准备要出去，我拦着他问道：“大大爷，谁来的电话，看你这么着急，怎么回事？”

    杨立春说：“是你大姐打来的，说小六子撞坏了人家的青花，现在被人扣下来要他赔偿，真不让人省心，我得去看看。”

    小六子是杨立春的小舅子，在家排行最小，上面五个姐姐。杨立春的丈人家为了要小六子这么个男丁，一个劲儿的生，终于来了小六子，最后计划生育工作队把他家的房子给扒得只剩两堵墙了。

    小六子这厮仗着跟杨立春学了两天古玩，天天不务正业，窜琉璃厂，好高骛远，做着捡漏发财的梦。

    上个月在古玩街遇到一个中年人，给小六子看了两个玉质小罐，说这是在工地里挖出来的，是西汉王公贵族专门盛放围棋的。

    小六子一看那品相，上面都是土，罐子上还有缠绕的藤花花纹，看上去很古朴，但形神却稍逊。

    小六子说出形神不备之后，那人说，就是因为形神不备才只卖三万块的，小六子一听，觉得这是个大漏，讨价还价之后，最后以两万三千成交的。

    当小六子屁颠屁颠的拿给杨立春看时，杨立春看完之后，问他多钱买的，小六子说三万，杨立春立即给扔了，小六子爱惜的不得了，说这是西汉的，好大一个漏呢！

    杨立春告诉他，这是一个塑料碗，根本不是什么围棋罐，这种塑料的成分是赛璐珞，看上去就跟玉的差不多，再加上做过旧，不懂的足以蒙混过关。

    小六子问值多少钱？杨立春告诉他，最多能换两个大西瓜。

    可见，小六子是没有那个眼力见的。

    要是真有那个眼力，想着捡漏也没什么不对，但偏偏只知道皮毛，是个二五眼，连瓷器是什么朝代的都分不清。就这样水平还想捡漏，简直就是天方夜谭。

    我道：“大大爷，我跟你一起去吧！”说完，就跟着杨立春出去了。

    杨立春开着车出发了，不一会儿，就到了电话里说的那个地方了。

    这是琉璃厂的北段，一般人比较少，小六子在这里碰到别人的青花，实在有点蹊跷。

    下了车之后，杨立春就看到有几个人站在一辆车的旁边，围着一个人，车子的前面有一个倒了的行李箱。可以看得出，车子是想要启动的时候，正好碰着了这个旅行箱。

    杨立春带着我到了小六子的车旁之后，五个彪形青皮把小六子围在中间，小六子蹲在地上一脸狼狈相，看到杨立春过来，当头的一个人说：“我叫青皮，你就是杨立春了吧，你小舅子刚才都说了，要按原价赔偿，钱带来了吗？”

    杨立春看着眼前的这个叫青皮的人，他留着一嘴山羊胡和圆寸头，左半边还专门剃去一道，看上去就像被人开了瓢留下的伤疤一样。

    在九十年代，这种打扮的人，统称为小流氓。

    虽然说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但是这世上的绝大多数人是可以貌相的，只有少数人貌和相分离。

    听完青皮的话，杨立春问道：“钱没带来，就算是我带钱来了，你也总得先给我说发生了什么事情，我才能知道这钱该不该赔？”

    青皮对杨立春说：“既然你想知道，告诉你也无妨。当时，我和几个弟兄在路边休息的时候，把旅行箱随手放在了路边，没曾想，这货眼瞎，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