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满的父母也曾在这个机关单位任职,他和段家兄妹是在同一个家属院里长大的。
后来他父亲调离到南方,他们一家便跟着迁了过去。去年年初,他父亲退休,他们一家才重新回到这座城市生活。
段骁在袁满父亲调职的那一年去了澳洲,这些年从来没有回来过。每一年他父母和妹妹都会去看他,直到去年年底,一家人正打算动身,他却突然回来。
他说必须要感受一下祖国的年味了。还有,开春段天骄将要举行婚礼,作为哥哥,他要帮忙张罗。
段骁刚回来的那一晚便约了袁满出去喝酒。
时隔五年,两个从小一起长大的好哥们儿终于再见面,但没想到的是,两人没说几句话便动起了手。
快三十岁的年纪了,对某些事却仍旧释怀不了。
“老袁,不瞒你说,澳洲那么多漂亮妞儿,可没一个比得上这么多年,我真的忘不了——”
话音还未落,他就挨了打。
袁满的眼睛都发了红,对着他的脸就是狠狠地一拳。
他说:“段骁,我以前以为你只是混,可现在觉得你他妈就是个混蛋。
这句话压在袁满心里五年了,他最终还是以最难堪的方式发泄了出来。
其实事后段骁就后悔了,也觉得自己太不是东西。但在袁满面前,他这张嘴永远藏不住东西。
昨晚碰巧遇到了,加上晚上又多喝了两杯壮了胆,也不在乎尴不尴尬了,索性在电话里直接将事情挑开了说。
二十多年的朋友了,总不能从此老死不相往来。
吃的是最近新开的一家四川火锅,三个人都能吃辣,气氛很好。
不开车的段骁和段天骄还喝了好几杯酒。
段天骄喝红了脸,扯了扯毛衣领口问:“小满哥,你家澡堂什么时候装修好?我有一个多月没在外边搓过背了。”
袁满放下手里的筷子:“快了。”
在这个瞬间,他突然动了个念头,但只是起了心,最终还是把到嘴边的话放回了肚子里。
闷。
这口气堵在胸中,迂回着,慢慢地挤压着他的情绪。
“你家澡堂才开一年就重新装修,生意不错嘛。”段骁说。
段天骄回:“那当然,有小满哥在后面出谋划策,生意能不好吗。”
“我还真没帮什么忙,都是我爸妈在操心。”袁满说着摸了摸口袋里的烟,刚拿出来,意识到这里不能抽烟,又将烟盒放在了桌上。
段骁看到这一幕,起身说:“走,外边儿去。”
“哟,换牌子了啊?”段骁接过袁满递过来的烟。
袁满给他点了烟后才回他:“换个口味。”
段骁打趣他:“不会是刚辞了工作现在手头紧吧?”
这是上次岳竹买给他的那个中档牌子,当地烟厂产的,比起他们惯抽的那几种着实低了个档次。
但他却抽上瘾了,买了好几条放在车里。
真就不再见面了吗?他再次想起岳竹。
过了会儿,他对段骁说:“是得找个正紧事情做了。”
周姐的小孩生病,岳竹顶了她的班。
天气回暖,来澡堂洗澡的人越来越少,不用给客人搓背的时候,岳竹会坐到更衣室的凳子上休息。
她的柜子里长期放着一个年代久远的p3,那里面存着几十首几年前流行的歌曲。
她喜欢在休息的时候塞上耳机听歌,声音不会开得太大,有人进来她就会起身工作。
今天洗澡的人异常少,她连听了七八首歌也没有一个人踏进更衣室。
她靠在角落里,慢慢阖上眼。
几分钟后,浴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