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八点, 袁满送岳竹去驾校学车。
临走的时候袁满交代她:“安心练车, 医院那边的事情我会盯着。”
岳竹却始终心神不宁, 休息的间隙,她一直拿手机出来刷新当地最新的新闻。
九点整,一家媒体的几个工作人员隐藏好设备跟着院里的一个医生一起进了一间没有外人的办公室, 女孩的父母在他们的引导下做了一个秘密的独家专访。
九点半,工作人员悄无声息地从医生的办公室里出来。女孩的父母在这位医生的安排下离开了医院, 将女孩交由医院的护工看管。
十点钟, 岳竹从驾校出来, 几声闷雷之后, 暴雨如注。她在街边拦车时,那辆周唯坐过段天骄开过的辉腾突然停在她的面前。
雨水模糊着车窗,她看不清车里面的人, 车窗摇下, 她如同被闪电击中,整个人僵在原地。
车里面不是周唯也不是段天骄, 而是那个无耻之极,她恨之入骨的吴膺。
岳竹的伞在风雨里摇晃,她握着伞柄的手无法克制的颤抖。五年过去, 吴膺眼睛里猥琐的光一点都没有改变, 他穿得人模狗样, 实际上却连狗也不如。
在岳竹看来, 他连动物都不配做, 他根本不配拥有生命和灵魂。
“岳岳竹?我早就忘了你的名字, 你却对我记忆很深嘛。”吴膺说话的时候嘴角往上扬,但眼角却像刀刃,带着锋利的光。
岳竹咬着下嘴唇,紧握着伞柄。几秒钟过后,她从记忆中回过神来,然后用同样锋利的目光看着吴膺:“我能记住你是因为你恶心的让人无法忘记。你连我的恨都不配拥有,我对你,仅仅只有唾弃。”
吴膺嘴角的笑容慢慢地收了回去,他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胸口,那里还留着曾经被面前这个女孩用刀片割伤的疤痕。
她一点也没变,一如当年那般,浑身上下充满了戾气。
“你背后的人是谁,给了你多少钱让你做这些事情?”
岳竹冷笑一声,她本以为吴膺能有什么高级的回击,没想到,他的眼界仍旧那么狭窄。他的眼睛里只有利益和贪图利益的人。
“我背后不止一个人,我能得到的东西也比你想象的更丰厚。吴膺,我等着看你走进地狱。”
岳竹说完就伸手去拦车,吴膺却让司机递过来一个平板电脑,他轻蔑的笑着:“急什么?让我们看看是谁先下地狱。”
岳竹回头,平板电脑里的视频开始播放,屏幕中是女孩的父母,其中女孩的母亲正在对媒体讲述吴膺的罪责,提到自己的女儿时,她眼中含泪,字字泣血。
大概所有看到这个视频的人都会因她的话而对吴膺产生愤恨的情绪。因为作为一个因被吴膺性侵而跳楼的女孩的亲生母亲,她不会撒谎。
视频播放了一分钟后,画面戛然而止。吴膺手指一动,便将视频彻底删除,他一边摇起车窗一边对车外的岳竹说:“这个视频再也不会出现,你会是最后一个看到它的人。”
岳竹被这句话抽走了力气,她试图往后退,以躲避轮胎溅起来的水花,却发现双脚像被钉在了原地。
这是一个在权贵面前普通人如蝼蚁的世界。
金字塔尖的人掌握着他人的生杀大权,他们动动手指就能阻止小人物的梦想,挥一挥袖子就能把黑的变成白的。
真相掌握在他们的手中,他们想让世人看什么,世人便只能看到什么。
在这个男人的面前,在他们面前,岳竹觉得自己太渺小了。
段天骄放弃了剩余的婚假,正式回单位报道。在听到几个同事对她的指指点点之后,她进了段友志的办公室。
“听说你搬回家里住了?”段友志盯着手机屏幕,像在等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