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两眼茫然望向老王头c宋仵作c小六子等人,这些人平日都多得他照拂,个个虽然面带不愤,但当此大是大非之际,又岂容轻置一词。自己一向克己奉公,更为了凤仪楼马家二公子和云莲姑娘被害一案奔波劳碌,衙门里人人皆知,怎能有人这般诬陷于他?
欧阳北全身颤抖,脑中乱成一片,急急想道:“这究竟是怎么回事?是谁要陷害我?”
贾敬宗见欧阳北呆立当场,当即伸手一挥,向众衙役喝道,“来人,给我拿下了!”
李四c张麻子等捕快和衙役一听,一齐奔上前来。欧阳北见平日胆小怕事c最不成才的这几个下属此刻冲在最前,心中既感气愤,复又悲凉,他大吼一声:“谁敢上前!”
欧阳北平日御下以威,众人心中多半慑于其威,一时竟无人敢上前一步。
贾敬宗见一众官差无人敢胆上前,登即怒喝:“你们干什么?想要和他一起造反吗?”
欧阳北听知府这么一说,心下已是了然,料知贾敬宗有意对付自己,却不知他对自己有何不满。欧阳北又悲又怒,大声喝道:“大人,我欧阳北为扬州百姓奔波卖命,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你你却为何要冤枉我!为什么?”他自来一心为公,哪知却有今日之事,冤屈愤懑间,不自觉须发俱张,怒目圆睁,流星锤已然擎在手中。
李四见他怒发冲冠,这样下去必是一场火拼,没用到正道上的机灵劲又冒了上来,连忙凑到贾敬宗耳边低声轻语了几句,只见贾敬宗略一皱眉,尔后又点了点头。
欧阳北脑中急转,此际情势于己极为不利,众下属虽在自己积威之下一时不敢动手,但终究无人敢在此刻为自己出头,只有宋仵作请来玺尘大师前来作证,自己或许还有一丝洗清冤屈的可能,当下大声道:“大人,我真是冤枉的!请大人速速召见天宁寺玺尘大师,自会明白卑职是受人诬陷!”
贾敬宗冷冷地道:“欧阳北,你若是识时务的,此刻乖乖束手就缚,本官自会还你清白,如若你现在来横的,那你这纵火行凶的罪名之外恐怕还要再加上一条公然拒捕了。”
欧阳北闻言如中雷击,多少年来都是自己对别人讲这一套说辞,不曾想有一天这话竟是从别人嘴里说来自己听的,心里一阵上下翻腾,不是滋味。自弱冠行走江湖以来,他做梦都梦到自己拿起手中刀c腰间锤,成为主持正义c惩治贼人的英雄,而今天,自己再要拿起这手中刀c腰间锤,就将成为被英雄亲手送进牢房的那些贼人,接下去如何,他不敢再想。
欧阳北正自为难间,手中流星锤不自觉的松了松劲。贾敬宗见正是好时机,忙使眼色示意左右动手。
李四c张麻子等人见有隙可乘,再次仗着胆子一拥而上,此际欧阳北心神已乱,意志一松,如何还能抵挡,顷刻间就被众人拿住捆了个结实。
人被拿下,贾敬宗不禁长出一口气,想起自己在这坐了半天午饭都没吃,欧阳北已是囊中之物,慢慢再审不迟。于是命人将欧阳北暂时关到府衙后边的死牢,准备到晚上来个挑灯夜审,也好显示自己勤政爱民。
府衙后监牢乙字五号间,这是犯了重罪的死囚关押的地方,欧阳北对这个地方再熟悉不过,然而当自己带上手脚镣铐身处其间的时候,却觉得这里又是那样的陌生。死牢里那股子酸腐霉臭味透过鼻子直冲脑门,他又满心的苦闷,只觉得肚里五味杂陈,一下没忍住,竟当场呕了起来。
呕了一阵黄水,那满是冤屈愤懑的心渐渐平复了下来,脑子也开始急速的转动起来,这一天一夜间到底发生了什么?马家惨遭灭门c自己锒铛入狱,从山顶掉到谷底的感觉也不过如此。
到底是谁要陷害自己,李四和张麻子这些平时对自己不满的下属?有这个可能但更多的是不可能,就算他们有心,也不一定有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