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前的女子不甘不愿的行了礼,玄胤勾了勾嘴角正要说话,却忽然看见女子白生生的脚背上赫然是几条蜿蜒的伤痕,血肉翻卷,触目惊心。他的眸子一暗,方才弯起的嘴角也放了下来,抿成一条刚硬的直线。
月落低着头,见他没什么别的吩咐,便行礼告退。
玄胤点点头,算是准了她。
月落压下心中疑惑,退了出去。
她从来没有想过一个在东歧手握重兵c威慑强邻的大将军王竟会有张充满异域气息的面孔。
从古至今‘非我族类,其心必异’这句话在帝王将相的身上无数次被得到印证,因为从来没有一个帝王会把兵权交给一个拥有异族血统且功高震主的人,即使这个人是他的儿子。
而令月落震惊的是他那双墨绿色的瞳孔。难道真的应了她的猜想,他与那夜同她品评天下的男子当真是一人!
马车稳稳前行,自上车后玄鸣洲便一直闭目养神,他不说话月落也乐得自在,一个人趴在窗口看向外面的街道。
正直闹市,街上人多,马车又行的不慢,但因路上行人避的及时,竟是意外的是没有造成拥堵。月落看到这里便“咦”了一声。
“怎么了”,玄鸣洲睁开眼语气温和的问道。
“没什么”,月落笑着摇摇头,“就是突然觉得自己成了一只狐狸罢了”。
“狐狸?”玄鸣洲不解。
“王爷的马车气派非凡,百姓见之无不让路而行,月落得享方便,岂不就成了一只仰仗王爷威风的狐狸?”月落笑意盎然的解释道。
玄鸣洲愣了一瞬,明白过来,抚掌大笑道,“狐假虎威!哈哈,有趣,实在有趣。”
他一连说了好几个有趣,眉眼真正弯成了月牙的弧度。月落被他明亮的笑容晃花了眼,直愣愣的定在了原处。自她入东岐后,见到过各种各样的笑:谄媚的,阴险的,阳奉阴违的,小心翼翼的却没有一个这样的笑,如三月春风般温润,又如六月骄阳般耀眼。
就连她自己,也好久没这样笑过了啊。
月落收回视线,却发现对面的十七爷也在看她。两人目光相对,各自闹了个大红脸。为了掩饰尴尬月落只得闭上眼靠着车壁装睡,却意外的露出一小节绯红的耳垂。玄鸣洲笑了笑什么也没说继续闭目养神,只是嘴角挂起了一丝浅浅的笑意。
也许是在东宫与佟佳氏那些人虚与委蛇真的累着了,月落靠着车壁装着装着还真的睡着了,只是睡不安稳。半梦半醒的感觉到车子渐渐地慢了下来,又迷迷糊糊的听见十七爷温润的声音,“怎么回事?”“是皇兄?”“哦。”
月落立时睡意全无,见十七爷还在与人说话,她便撩起车帘向外看去。只见一排排手执兵器身披甲胄的士兵从车前经过,月落一时不察被士兵们脚下带起的阵阵灰尘给呛的咳了起来。
“咳咳咳”于是整个车厢都充满了她的咳嗽声,因着咳嗽要牵连的身体部位有许多,月落只觉得自己脚上伤口上的血似乎流的更加欢快了。
修长如玉般的手递过来一只碧玉的茶杯,凉水入喉减轻了异物带来的不适感,月落抬头冲递茶的人感激的一笑,“多谢王爷。”
玄鸣洲极自然的接过她手里空了的茶杯,淡淡道,“没事。”
他的指尖拂过时带着微微的凉意,月落却并没有心思在意。她满脑子都是方才路过的一群兵士,可眼下并非战时如何会有如此大的调动,当下她便把心中的疑惑给问了出来,
“王爷,方才是城门换防吗,怎么过去那么多士兵?”
“哦,这倒不是”,玄鸣洲微微蹙起眉头,为他不食人间烟火的谪仙形象平添了几分忧郁的气质,他缓缓道,“是封城令。”
“封城令?”月落大惊,却听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