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天就这样悄无声息的来了。
燕京的秋天除了夏末里还未褪去的炎热,还多了一分萧肃之气。
自古逢秋悲寂寥,古往今来的文人骚客莫不都是在秋天里赋诗写文咏秋之悲,诵秋之愁。
但月落却想也许秋天的萧肃还有一个原因——秋天是个适合杀人的季节。
菜市场里人头攒动,百姓们都争相恐后的想要一睹前户部尚书许谦一族今日的惨状!
许氏男子成年者一律处斩,十三岁以下者死罪可免活罪难逃,宫刑后入宫为奴,直系女眷没官,其余发配边疆与披甲人为奴。
“遥想昔日的许大人是多么的威风啊,可今日却囚服加身,跪在台上,像是砧板上的鱼肉只能任人宰割。”玉珠站在月落身旁,看着那个跪在台上脸上脏兮兮看不出人样的男人语带嘲讽的说道。
“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想来当年十年寒窗苦读终于高中状元的许谦,怎么也不会想到自己会落得个抄家灭族的下场吧。”月落的脸上看不出什么表情,就连语气也是淡淡的。
在当初派人调查许谦的时候,月落对他做官的经历可谓是了如指掌。当年的许谦也有一腔为官报国c造福黎民的热血,只是浸淫官场多年他渐渐地忘记了自己的初衷,在名利c钱财c权力c美色的诱惑下他终于成为了一个不择手段,贪赃枉法的狗官。
这便是东岐的官制,能将一个一心为国的清官变成如今这个面目全非的贪官!
月落有些明白鬼谷为何世代避世隐居,不屑为官了,就像离境师兄常说的那句话:
清即是清,浊即是浊,清浊同流,岂不合污!
刽子手已经各就各位,月落突然不想再看,转头就想走出人群,玉珠护在她身前带着她挤了出去。刚一走出人群,身后立刻响起了几道快刀划破血肉骨骼的声音接着便是十数声重物依次落地的声响。
月落抬起头看了眼那灰蒙蒙的天空,这天怕是要变了吧。
落月楼
缕析一见到月落就立刻放下了手中的活计朝着月落跑来。月落看着她柔柔一笑,这孩子正是前些日子带回来的那个小姑娘。
没想到原本带回来的是个又脏又臭的小叫花,洗干净打扮打扮一下后却变成了一个挺标致的小姑娘。因为长年累月营养不良,缕析的个子要比同龄人小上许多,月落原以为她只有十三岁,可一问才知这姑娘已经及笄,年当十五。
缕析怯怯的指着屋内的人说道,“姐姐,有个大哥哥找你。”
月落朝屋内看去,一身玄衣负手立在窗前的男子不是玄胤还能有谁,不过自中元节那日之后玄胤和她再没有说过话,不知这一次来找她是为了什么?
月落正要进去,却见缕析一把扯住她的袖子,一双大眼睛水汪汪的看着她,带着少女的天真烂漫,“姐姐,他是谁啊?”
“他”月落正要开口,玉珠抢道,“干你何事,该干嘛干嘛去。”
“我就是问问嘛。”缕析越发可怜巴巴的望着月落,委屈的道。
玉珠最是见不得她这副惹人怜的可怜模样,“你这小姑娘真是奇怪,我们原先想给你点盘缠让你回家你也不愿,非得赖在我们落月楼不走不说,月娘又与你非亲非故,却让你一口一个姐姐叫着,这也就算了,现在倒好,真把自己当落月楼的主人了,凡事都得过问。好吧,我就告诉你,这屋子里的可是当朝九王爷,不是你冲撞的起的。”
“玉珠。”
见玉珠每说一句缕析的眼眶就多红一分,月落见状立刻打断她的话,责备道,“你跟个孩子置什么气。”
“我”玉珠正想争辩几句,一对上月落警告的眼神就没出息地泄了气,“好了好了,我闭嘴总行了吧。”
“好了,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