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飞飏挑了挑眉,既没有伸手去接那钱袋,也没有明确开口说“不需要”。
他只是静静地垂眸去看衣熠的神色,眼里的玩味和兴致越发的浓厚。
“天色不早了。”叶飞飏突然说道:“女公子好好歇息吧,鄙人还有要事需要处理,就先告辞了。”
衣熠的笑脸有些垮,但在听到叶飞飏如此说之后,还是笑着欢送:“如此,小女子也不敢挽留,叶公子慢走。”
衣熠就这么在相府住了下来。
虽然相府前有肖相为她撑腰,后有叶飞飏前后打点着,让她在相府的日子过得很是舒心。但她来了这么些时日,只在初次进入相府时,肖相为她举办的宴席上见过众位肖相的心腹外,其余的日子,他们似乎消失了般,不管衣熠走去哪里,都遍寻不到他们的身影。
就算是她去询问叶飞飏,叶飞飏也顾左右而言他,问的次数多了,叶飞飏只会说“相爷自有安排”这么一句来打发她。
这让她不得不打起万分的小心,去应付周遭的一切异常,玉瑶也为此事四处奔波,却也常常无功而返。
衣熠不敢有什么异常的表现,在外时,常常在外人面前做出欢颜来,只有在夜间,房屋里只剩下她们二人时,衣熠才会卸下伪装,舒缓下自己的精神。
“姑娘,这一切都太奇怪了。”这一夜,玉瑶照例为衣熠按摩筋骨时,低声道:“您看,咱们来了相府也有几日了,即便肖相他暂时无事委派,也该找人带您去那些谋士们做事的地方去看看,或者差人来给您个说法才是啊!只是这样把我们晾在一旁,究竟是何意?”
“叶公子不是说了,肖相他自有安排。”衣熠心里也是纳闷,可看到自家婢子如此担心,也只是好言宽慰她。
“可是”玉瑶咬了咬唇,手下的力度也不由重了几分:“婢子怎么觉得,肖相似乎在提防着咱们啊?”
“怎么会?”衣熠矢口否认道:“若他不信任我们,又如何会将我们招进相府,为了维护我们,让他的义子彭轩吃瘪呢?”
玉瑶听了衣熠的一番话,也觉得合理,不禁为自己的小家子气感到一丝羞愧,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姑娘说的是,是婢子狭隘了。”
衣熠笑了笑,扭头去喝茶,也巧妙的躲过了玉瑶的视线她虽然这么说,但实际上,她的心里也在隐隐打鼓。
衣熠初来相府的时候,还略有忐忑,只是想到这里有叶飞飏的帮衬,再不济,也不会被人欺负了去。可肖相对她的维护,让她既惊讶又心喜,以为有了肖相这颗保护伞,自己不说能呼风唤雨,但在这相府内,定会省去不少麻烦。
可现在的衣熠又非常不确定了,要说肖相对自己如此热情,是想让自己全力辅佐他,那此时,她应该如同其他谋士那般,去谋士苑尽一份力,而非在这里悠哉度日但要说肖相所做的这一切,只是为了削弱自己的警惕之心,想要抓住自己的把柄,那叶飞飏定然不会袖手旁观,亦不会对自己隐瞒。
当然,这并不代表衣熠有多信任叶飞飏,而是他们二人的处境,就如同被拴在一根绳上的蚂蚱,一方有难,另一方绝不可能全身而退,叶飞飏是不会做这么赔本的买卖的。
玉瑶在屋里侍候了会儿,见衣熠无事吩咐,便默默走出了房间,去忙些零碎的活计,衣熠也暗暗松了口气,专心去想她的那些问题了。
正当衣熠困惑之际,有两名相府安排来侍候她的年轻婢女从窗前路过,许是没见到窝在座椅上的衣熠,神态很是放松。
“哎,你听说了没?”扎着红头绳的活泼婢子轻快道:“听说咱们侍候的这位姑娘,是相爷家的什么亲戚,怪不得相爷如此照顾她,还把这间院子腾给她去住。”
“什么亲戚啊!”扎着绿头绳较为文静些的婢女接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