传授画技,怎么都不该恩将仇报才是。
在心里说服了自己,希北风便取出工具,开始对着院子画了起来,他可不想在茅依依面前画娄皓月,免得到时候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茅依依和怜儿两个人静静地看着,看着那一草一木缓缓成形,看着那桌椅茶具出现,再看着两只蜻蜓栩栩如生,一只蝴蝶跃然纸上,都是不禁看呆了。
“好了。”
不知多久后,希北风终于停笔,对于这画还是挺满意的,尽管在另一个世界的人看来,或许会觉得很普通就是
“这就是你的画法吗?”茅依依呢喃,很难相信这东西是出自希北风之手,她此前见过对方画的人物轮廓,只觉得好像很有趣,却没有想到对方画景,竟然像是把景物都完全重现在纸张上一样。
“当真绝妙。”怜儿赞许着道:“在北风大哥的画之前,我的画简直不值一提。”
“哪里哪里,画技上还差了许多,也就是占了点技法新颖的便宜,若是你们学会了,保证画的比我好上十倍。”希北风客观地道,他的素描画技确实蹩脚,勉勉强强糊弄下外行人而已,内行一看就知道他是外行的,但很可惜这地方,目前来说他就是内行!
“哼,有点自知之明。”茅依依收起惊讶,看着怜儿真心佩服的样子,心里不觉对希北风生出一点恼怒,心中暗道估计就是跟某个名师学了点,倒真是山中无老虎猴子称大王了!
“可惜,还少了一个人。”怜儿话有所指。
茅依依微微一愣,再瞧着画确实也觉得空空荡荡,下意识地便想让希北风画一个人上去,但是话到嘴边就立刻吞了回去,眼里变得有些复杂。
“就这样吧。”希北风有些无奈地笑了笑。
“北风大哥的这种画法,若是不画人的话,恐怕是一大缺憾。”怜儿目光灼灼,她拿到的那副画在画面表现上很夸张,形体五官等比例也很有问题,要说写意的话却又画的很逼真,要说逼真的话又根本不像真人,仿佛是活在另一个世界里。
但是,现在看着希北风画的景物,她便知道了对方还能画出逼真的人。
而她,也想画。
希北风沉默了片刻,差不多能猜到怜儿心里的想法,颇为感同身受故而难以拒绝,最后叹了一声便拿起笔,回忆着那人的一颦一笑。
许久后,画里便出现了一个活泼可爱的少女,没心没肺地笑着追蝴蝶,却让看的人觉得莫名地忧伤。
“果然是她。”茅依依幽幽叹了一声,心里一时间百感交集,活人永远不可能跟一个死去的人争。
我竟然想争?
蓦然,她心里一跳,终是摇摇头。
她跟希北风是两路人,她应该嫁给闵圣人的,希北风则应该走出来,找一个适合他的女子携手白头,而那个她便留在画里吧。
“她是谁?”
怜儿不禁问道,随后又摇摇头,这样的问题问得太傻了。虽然画里的女子跟她拿走的画里的女子看着不相同,但直觉应该是同一个人,而希北风在茅依依的面前,画的却是另外一个人,显然那个人不可替代,其关系也呼之欲出了。
不过,这一点却让她莫名有点难受,或许是为茅依依可惜,或许是为那画中人可惜,也或许是为希北风可惜,更或许只是触景伤情想起他,为自己的际遇而难受罢了。
“她是谁?”
希北风呢喃一声后,自顾自地拿着画往外边走去。
茅依依和怜儿心中疑惑,却也跟在了后面,直到看见他在门口处停下才驻足。
喝着酒的娄皓日一直醒着,吃人嘴短拿人手短便是如此,希北风给他酒是想让他把守大门,而他喝了酒自然要尽忠职守,否则以后还怎么好意思讨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