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的口气不太好,赶紧正了正颜色,“你真在京城大庭广众之下跳水袖舞了?”
“自然跳了。”贺栩愤愤然道。
“没事没事,那时你年纪小,又是在京城,无人认识你。”水袖舞讲究身韵合一,柔婉挥洒,对身体的柔韧性要求极高。林静月想像着贺栩穿着舞衣扭腰摆臀,身姿摇曳地跳水袖舞的样子,顿时就忍笑忍得很辛苦。她安慰贺栩道,“你现在长住临州,无人会记得此事的,放心放心。”
“哼!你以为这样就完了?”贺栩冷笑了一声。
“还有后续?”林静月瞪大眼问道。
“就是因为你当年逼着我在大庭广众之下跳水袖舞,我才会被郑昊那个混蛋缠上!”贺栩看着林静月,咬牙切齿道,“那年他看见我跳水袖舞之后,就说什么对我一见钟情,自那之后就一直对我纠缠着不放!”
好男风在大齐也不算什么稀奇事,在雪香馆附近就有几家京城有名的楚馆,里面的小倌真是生得比女子还娇美如花。是以对于这种事,林静月也不算太惊讶。但是——
“他一路从京城追你追到这里来——”林静月惊诧道。
“我本以为我回到临州此事便也就过去了,哪知偏偏他父亲那时候就放了临州知府的外任,他打听了我在临州便闹着跟来了。”贺栩咬牙切齿道,“他一到临州城就带了几车聘礼到贺家嚷嚷着说要娶我,被我让人给打了出去——”
“他爹也不管管他?”林静月忍不住佩服起这位郑昊公子,好男风也就罢了,还好得这么光明正大,还逼良为——
“怎么没管,那时候每天他都要被临州知府吊起来打三遍!”贺栩恨恨道,“可他偏生就是死性不改,最后知府大人也拿他没法子,干脆就放弃了!从那之后,他四处同人说我是他未过门的媳妇简直让我成为全临州城的笑柄!这一切全都是你的错!而你居然忘记了!”
贺栩说完便一脸控诉地怒视着林静月。
“年少无知,年少无知”林静月被他看得心头发毛,干笑两声,心说原来那个临州知府的三公子与贺栩之间还有这么一回事。难怪贺栩对她一直冷冰冰的。可这真的不是她的错,这锅她实在不想背。
“栩弟!”突然,郑昊的声音从院子外传来。
林静月和贺栩都是一楞,林静月心说真是说曹操,曹操就到,这郑三公子怎么还没走。郑昊一看见贺栩在院子里,立刻就一脸笑地走进院子里来,方要开口同贺栩说什么,忽然就听见吱嘎一声开门的声音。
林静月和贺栩就看见郑昊整个人瞬间楞住,直楞楞地瞪着眼睛盯着忠王沐浴的那间屋子的方向瞧。
林静月和贺栩对视一眼,不约而同地转头看去,在看见那间屋子里走出来的人的瞬间,他们二人也登时呆住。只见那间屋子打开的屋门里走出一名长发披散,身穿玄色长袍的男子来,那男子长身玉立,冰肌玉骨,面容精致无比,俊美非凡,再衬着那湿漉漉的黑发颇有几分慵懒洒脱之感。
林静月活了两辈子,也算是见识过不少美男子,文雅如韩庭,英武如陆彦泽,清俊如燕王,俊俏如魏宁,就连她那两个哥哥,还有站在她身旁的贺栩也都是一副难得好相貌。但他们全都及不上眼前这名美男子,林静月简直觉得此人可以称得上是大齐第一美男。
可是他一开口顿时就破坏了他这完美无缺的形象,就见他捧着肚子一脸苦相地对林静月巴咂着嘴道,“林大小姐,我饿了,你们家有脆皮烧鹅么?或者酱香鸽?再没有,红烧蹄膀也成啊!你现在就是给我一整只猪我也能吃得下去!”
“忠,忠王——”听着这些菜名,林静月忍不住抹了一把额头的冷汗,一瞬间就觉得眼前一块温润美玉变成了一坨油腻腻的红烧肉。
她果然没有捡错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