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塞。
这还好是自己撞见了,要是被下面爱嚼舌根的宫人们撞见,明日就可有得说了。怎么自己养的儿子女儿都是这副德行,真真叫人可恨。
“娘。”宋玉不敢惹她逆鳞,规规矩矩的在下首处跪了下去。
武则天没有搭理她,宋玉直跪得腿膝发酸,又不敢起来,不敢开腔,只能是候着。又不知婉儿此刻怎样了,心中忧惧更甚,憋屈得落下了泪来,偏偏还得强行憋着。
“赵德顺。”隔了良久功夫,武则天开口唤来赵德顺,始终未曾理会跪在下面的宝贝女儿。
“带婉儿去尚仪局检视。”赵德胜应了一声,却没有走,犹豫着低声道:“天后,那若是?”他不便往下说去,点到即止。
武则天似乎思索了良久,忽然直起上身指着宋玉厉声道:“看看你做下的好事!”
早听要送婉儿去尚仪局,宋玉便猜到了是送去做什么的,突然被武则天这般暴怒的指着鼻子骂,顿时心胆巨寒,慌忙爬到她脚下叩头道:“娘,我没有,没有,真的没有,我没有碰她,没有碰她,她还是完璧。”
宋玉不知此刻自己是否该庆幸自己没有要了上官婉儿,心里即感委屈又觉揪心,不管不顾的拼命叩着头,恳求着武则天。
咚咚响声贯彻殿内,一下下直敲进武则天心里去。见她如此惊惧害怕,武则天不免感到痛心疾首,颇有些恨铁不成钢,一时竟找不到骂她的话,竟然气得连拍塌边扶手。
“天后,仔细伤身。”赵德顺还是头一次见到她且气且急成这般模样,慌忙上前去轻拍其背。
武则天揉了揉眉心,挥挥手道:“伤身?我是伤心!”随即虚点着宋玉,咬着牙道:“你看看她,枉我平日那么宠她,竟给我添乱!你,你叫我怎么说你才好?”
“天后,公主只是一时兴起罢了,公主年纪尚轻,这好多事儿都还不甚了然呢。您可别气坏了身子,公主一向孝顺,这可不叫她心中愧疚么?”赵德顺抚顺着她的后背,顺着她的心意低语宽慰着,眼角连使眼色给下首的宋玉。
宋玉知她是疼爱自己的,才会这般忧心忡忡,又得了赵德顺的提点,忙起身奔了上前在武则天跟前拜下叩首,“娘,孩儿知道错了,您别生气,孩儿只是一时没能控制得住,孩儿有分寸的,没有过火,您别生气。”
武则天摇着头看着她,痛心拔脑地喟叹道:“分寸?你是不敢!”
“娘——!”宋玉赫然抬头,听她似乎看破,吓得不敢多言半句。
“既然你明知道婉儿的身子你要不得,你还沾惹她?我告诉你,今日之事若是传了出去,你可知有多少人会觊觎婉儿,你是要保护她,还是想毁了她!”武则天越说越气,连拍着塌沿道:“你一个待嫁的公主,行此等有辱皇室德行之事,要叫朝臣如何看你?如何看我?如何看我们皇家?这些后果,你可曾想过半点?”
“娘,孩儿知道错了,孩儿错了!可是娘啊,我喜欢婉儿,我不想婉儿伤心,不想她难过,我没有打算要了她,我只是想让她知道我对她就像她待我一样。我不想见她偷偷给我绣嫁衣时心里面在哭,不想见她面对我时她对我强装笑颜。娘!我错了,这件事是我的错,可我不后悔,不后悔!”
宋玉伤心欲绝的抱住武则天的双腿放声恸哭,一想到婉儿在尚服局替自己绣嫁衣的日日夜夜,不禁悲从中来。
婉儿,是她一直的渴望,是她活了两世唯一的可以活下去的执念。
她就是不能毁了她,所以才没有突破底线,可她跟她缠/绵,确是为了自己那点渴望。她不想逃避,她承认今夜的事是她没能忍住那满腔的爱恋,但她不后悔自己今夜做过的一切。
武则天愁容难解的看了她半晌,那愈趋成熟妩媚的脸庞此刻一脸的煞白,满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