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昏为日月交替之际,明暗之间透着希望与绝望。当暮色将大地带入黑暗,月光下的一只银白猎豹穿梭在森林中,它疾驰而过带起的风,掠过林间落叶哗哗作响,黑夜等待它的不知是希望还是绝望。
两个月前,一个银发男子来到一片枯萎的森林前,扑面阵阵哭声从林中传来,男人身上冷冷一颤,但眼见红日将退去,在林前踌躇片刻后,他便一头扎进了树林。
这片森林有个诗一般的名字,月光森林。
这片森林浩瀚无垠,没人知道是否有边际,因为人虫鸟兽进去后再没出来。
这森林很诡异,昼间看那节节枯枝,桩桩朽木,活像无数个满脸褶子,丧夫丧子的老妪。一阵风拂过,万千奇声异响从那林中传出,恍如鬼哭狼嚎,凄凄切切。
这森林很妖娆,夜里月光降下,那株株枯木c颗颗烂树,新芽催生,绿叶疯长,红花乱绽。夜里万物萌苏,森林又成了一个活物,一个盎然之林,宛如一个情窦初开的少女翩翩起舞,在月光下闪着光华。
日枯夜荣,旦兮复兮,月光森林就这样反复交替着盛与衰c生与死。
两月之后,黎明前夕,月光森林的最南端,林间簌簌作响,如千军万马,衔枚疾走,无数黑影在林中围捕一直银色猎豹。
那银色猎豹奔走在前,它满眼疲态已是强弩之末,看来是许久未进食,又被苦苦缠斗频添雪上霜,眼看它就要被黑影吞噬的时候,那些黑影却又决然退去。
银色猎豹一抬头,缕缕金光射进树林,月落而曙光起,又能残喘一日了。
拖着疲惫之躯,银色猎豹缓步往前,那些金光越发耀眼起来,比这任何时候都要耀眼,它的心脏快速跳动着,眼中满含希望,直到一个完整天空出现在它的眼中。
整整两个月,终于走出这可怖月光森林,但是它力竭了,走不动了,猎豹蜷缩在林前,身后茂盛的月光森林又已化作枯木。
突然间,那猎豹身躯突然快速缩小,成了一个小豹崽。
太阳升上中天的时候,小豹崽动了动,眨眼看着前方,穹幕下一个居大的淡蓝色光环罩在大地之上。
“那是红月大陆的结界,可惜我已没有力气走进这传说之地了。”小豹崽叹了一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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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渊村,地处红月大陆最北端,虽处边地,天渊村人口却有五百之众。
村中有一个酒肆,唤作童家酒肆,因为村中只他一家酿酒,每日都有人来买酒,生意颇好。
这一日,刚吃过午饭,村中铁匠铺夏铁匠,拎着两个酒葫芦走进童家酒肆,往案上扔下铜钱四枚,说道:“小子,给我打两壶裂心酒。”
守店的是一个十六七的小厮,长得文文静静,看上去有些瘦弱,他名唤童川,是这酒肆主人童清山的养子,这酒肆里外上下就这父子二人,虽相依为命,却也乐得逍遥。
童川吃过午饭正在打盹,听见有人唤他,便急忙与周公作别,抬眼一看是铁匠夏震鞘,立刻笑脸说道:“夏叔您来了,你可是许久没打这裂心酒了,是遇到什么烦心事了?”
“少给老子屁话,快给老子去打酒。”夏震鞘本来肚子就窝着火,见到童川嬉皮笑脸的样子,搭着卷了两句。
童川接过酒葫芦也不生气,一边用漏斗往葫芦中灌酒,一边神神秘秘地问道:“夏叔叔,该不是刚才在乔寡妇那里吃闭门羹了吧?”
童川口中的乔寡妇,在村中素有艳名,与夏震鞘c童清山都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暧昧之情。
夏震鞘气正不打一出来,但偏对这臭小子又无可奈何,沉着脸说道:“乔寡妇也是你叫的?你家那块破铜呢?看他教出的好儿子。”
破铜指的便是童清山,夏震鞘给起的诨名,童清山礼尚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