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官差,一手提着灯笼,一手攥着长刀,走进发出声响的地方。
昏黄的灯光下,并没看到有什么人。
可是发出的声响却丝毫没有停歇。
发出声响的,是墙边的一堆杂物。破烂的木板,丢弃的竹筐,露出窟窿的草席。
两个官差相互看了一眼,其中一个人伸出手里的长刀,向着破烂堆里捅了一下。
一个圆滚滚的东西从破烂堆里滚出来。
牛昊站在远处看着,乍一看还以为是颗人头。
不止牛昊看错,就连两个站在破烂堆前面的官差,也被吓得身子向后闪着。
随即看清楚,滚落下来的东西,其实是一个葫芦。
葫芦,剖成两半以后,可以当做水瓢。
整个的葫芦被晒干了,不知道被谁扔在破烂堆里,被官差用刀乱捅震落下来。
两个人看清楚掉下来的其实不是一颗人头,只是一个葫芦。其中的一个自嘲地笑起来,另一个官差嘴里带着咒骂,飞起一脚踢向葫芦。
尖头的官靴在晒干的葫芦上踢出一个洞,葫芦嵌在靴尖上,就像是被一颗人头突然张嘴咬住了一样。
那个官差甩着脚,猛地把葫芦甩飞出去。
甩飞的葫芦落进远处的黑暗中,发出嗵地一声响。
两个官差收起长刀,拎着灯笼走回来。
黑暗深处,滚动的葫芦又从黑暗深处滚了出来。
其中一个官差忍不住好奇,转回身看着。
带队的那个说了声:
“走了走了。一个葫芦有什么大惊小怪的。”
牛昊是顶着何梦熊的身份被带到监狱的,所以没人会关心他原本是谁,又或者在老家山前村,是不是伙同全村老小,吃了一头耕牛。
来到监狱,麻杆跟着管狱的领头在小声嘀咕着。一个狱卒走到牛昊面前,把牛昊上上下下搜了个遍。
带着一颗玉珠的发簪,装着几块碎银的钱袋,还有一块手巴掌的牌子。
狱卒拿着牌子打量着,半天也没看出什么门道,随手扔到桌上。接着又拿起那支发簪端详着,揣进自己的口袋。
牛昊默默地看着那个狱卒,把他那张脸记在心里。
那支发簪,是七奶奶的。
在三岔路口,牛昊曾凭着那根发簪捡回一条命。是牛昊的宝贝。
所以牛昊得记牢那个家伙。
就算有一天被砍下了脑袋做了鬼,也要回来找他讨要。
跟麻杆嘀咕了半天,管狱的领头走过来。刚刚那个狱卒拿起钱袋递过去,脸上带着笑。
领头的拿起钱袋掂了掂,揣进口袋里。随即冲着那个狱卒吩咐道:
“叫上几个人,把何少爷带到下面去,好好招待一下。”
那个狱卒点着头,冲着外面喊了声:
“老赵老李!”
随着喊声,外面有人答应着,接着两个彪形大汉走进来。
领头的深深地瞥了牛昊一眼,转身走了。剩下那个狱卒,冲着刚刚走进来的两个人说道:
“留下一口气,别给打死了。”
其中一个点着头,走到牛昊面前猛地一拳打在牛昊肚子上。
绞动的剧痛让牛昊不由得弯下了腰。
被喊来的两个人,一个姓赵,一个姓李。
两个人把牛昊一路拖着,拖进监狱的地下牢房。
牢房的面积并不大,石砌的墙壁,上面挂着各种行刑的工具。
两个人把牛昊拖进牢房,随即扒光了牛昊身上的衣服,把牛昊绑在了一个木架上。
对于牛昊是谁,犯了什么事被关进来,又是因为什么惹恼了管狱的头儿,被要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