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两日便到了弱水之滨,父亲的陵墓修葺的很好,只是他一个人在此难免孤单了些。
墓前有枯萎的花草,想必是娘亲之前留下的,我满山寻了野花扎成花束,易千绝着人备了香火纸钱,水酒供果,我跪在墓前磕了三个响头,不孝女隔了二十多年才来拜祭。
那个世人眼中的贤君帝王,那个不要江山的多情男子,虽长眠这弱水之滨,却谱写了一世赞歌,如何能不骄傲,如果他还活着,我想我会是这天下最幸福的女儿,他爱我娘亲至此,更会疼爱我这个他们情感升华的结晶。
靠着他的墓碑如同躺在他怀里一般,我虽不知道能与他说些什么,却格外的自在安心,他的墓地种满了木兰,想是娘亲所为,落了一身一地的花瓣,是娘亲陪着他的深情。
和玄歌祁芮分道扬镳,他们先行回灏陵,易千绝伴着我和青秋前往紫苏村,就快要见到娘亲和似雪了,从来没有哪一刻如此般跃跃欲试。
我终于见到夏日的紫苏村,静美的如同画中,湛蓝的天空,翠绿的枝叶,清澈涓细的溪水,鸟虫的啼鸣,密密匝匝的葡萄树遮去了暑热,就连相思之情仿佛也逐渐淡忘。
踏进九霄居的院落,一眼便看到娘亲坐在竹楼的台阶上等候,不知她等了多久,裙褶上都落满灼灼飘落的花瓣。
我飞扑她怀中,那里有我向往的温度,她大喜过望:“非鱼,是你吗?”
我仰着脸笑着对她说:“我来了,娘亲”
相认五载,却从未这般亲近,她抬起手缓缓抚摸我的脸,泪水从她丢了眼珠的眼眶里流淌出来:“可算来了,娘担心了好久”
我细细的为她擦拭泪水:“非鱼再也不离开娘亲,娘亲应该高兴啊。”
她笑着抓紧我的手:“娘是高兴的哭了,娘不会再扔下你的。”
似雪闻声冲出房门,看见楼阶上的我,挺着大肚子快步走来,我立时蹬上几节台阶扶住她:“姐姐当心身子”
她竟嘤嘤哭泣:“你可知道我们盼这天盼了多久”
我笑着说:“我这不是回来了吗?赶得及你生产。”
就在此时一个陌生的声音响起:“冷小姐”
惊讶的回转头看见青秋跪在娘亲面前,我吓得不轻,随口大叫:“青秋,你你居然会说话。”
娘皱着眉,歪着头仔细辨认:“竹青?你是慕竹青?”
“正是,没想到冷姐姐还记得竹青。”
娘亲释然的一笑:“真没想到还能活着见到你,你怎么会和鱼儿在一起?”
完全听不懂她们之间的谈话,我上前拉扯着娘亲:“娘,她是女儿在冷宫认识的,不叫什么竹青,她的名字叫青秋。”
娘亲委婉一笑:“此事说来话长,咱们先进屋吧”
彼时易千纪捧着柴火回来,自是一番寒暄,几年不见,他褪去了青涩飘逸更多了一份平和稳重。
看着他与似雪互视的眼神,我便知道他们过得很幸福。
易千纪和似雪在厨房张罗晚餐,易千绝说要到处走走,便只剩下我们母女和青秋在房间里闲话家常。
我拉着娘亲坐在炕上,片刻都不想与她分开,她含笑摸着我的手背:“见过你父亲了?”
“嗯,见过了,陪了他一夜,也不知道父亲会不会怪孩儿这么久才来看他,也没能与他多说说话,就急匆匆走掉了。”
“他自然不会怪你,过段日子等你安顿了,娘再陪你去看他。”
我欣然接受,这样的日子真的很好,没想到从小企及的生活会等到快要而立之年才实现。
我将视线掉转青秋身上:“冷宫四年,你瞒的我好苦啊,竟连名字都不肯如实相告。”
青秋无奈的一笑:“并非竹青隐瞒,只是若被人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