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荟撂下几句话扭头便走,留下萧九郎一个人在原地羞恼不已,姜昙生却不好置好友于不顾,腆着脸陪着笑恭送走了怒气冲冲的二妹,然后安慰萧九郎道:“九郎啊,我二妹没规矩,平日就是这么个性子,你别同她一般见识。”
萧熠回过神来,拍拍姜昙生的肩膀道:“思真,难道在你眼中我是如此心胸狭隘之人么?即便我与令妹无缘,你我之间切莫因此生出什么芥蒂。”
姜昙生自小到大没几个正经朋友,闻听此言不由动容,越发因不能撮合好友与妹妹而惭愧自责起来。
钟荟经过萧九郎一事已然没了逛寺庙的兴致,回了禅院,在堂屋里坐了会儿,从怀里取出一小包卫十一郎送的蜜渍枸橼,精打细算地挑了两块最小的小口小口吃了,将剩下的仔细收好,然后向知客尼要了卷佛经来,一边读一边等老太太醒来。
***
刘氏不费吹灰之力便将今日姜家一行人受冷遇的因由打听了出来,其实她这一问正中了寺尼们的下怀,这一番旁敲侧击,就是为了你们开口问啊。
不过同姜老太太却有些不好交代,刘氏踌躇再三,终于还是不添不减地将打听来的消息如实告知:“老太太,那知客尼说,这一两年里夫人陆陆续续给青云观送了不少财帛。”
“这有甚好稀奇的?”姜老太太一听恼火地从床上坐起身,“咱们家每年不知往城里城外大大小小多少寺庙送香油钱,敢情只能往她这儿送钱?”
“法愿师太倒也不是这个意思,”三老太太斟酌着道,“实在是这回夫人出手也太阔绰了点,听说有这个数”她说着伸出个巴掌。
“五万钱?”姜老太太这下子倒有些意外了,“多是多了点,不过华阳真人常来给阿曾治病,客气点也是有的,咱们每年往这广济寺送的远不止这个数,法愿那老婆娘有什么好酸的?”
三老太太摇摇头:“不止。”
“啥?”姜老太太睁大眼睛,难以置信地道,“五十万吧?莫不是你弄错了吧?”
刘氏咽了口唾沫,硬硬头皮道:“比这还多,一百五十万,听说洛京城里都传遍了,传着传着走样也难说,不过一百来万大约是有的。”
好在姜老太太年轻时以杀猪为业,也算沐浴过腥风血雨,若是换了娇气些的老妇人,恐怕此时已经两眼一翻晕死过去了。
姜老太太愣了好半天,这才咂咂嘴道:“她哪来那么多钱?”
***
从广济寺回了姜府,钟荟越想越气不过那又呆又蠢的姜胖子,就此轻饶了他实在憋屈,思忖片刻,叫来阿杏如此如此地吩咐了一通。
阿杏领了命便去外院寻姜昙生的舆人:“小大郎叫我来问一声,你那车上有没有见着一块螭龙青玉佩?”
那舆人一听急了:“我这车上里里外外都打扫过几遍了,哪里来的什么玉佩?”又定睛一瞧,狐疑道,“我认得你,你不是二娘子院里的阿杏姑娘么?大郎的事怎么叫你来问?”
“怎么主人打发哪个下人来问话还用你操心?”阿杏虎着脸道,接着才放缓了口气道,“大郎在咱们小娘子院子里说话,要拿那块玉佩给她瞧,一摸身上发觉不见了,叫自个儿奴婢赶紧回院里去找,又差使我来问的。我看大郎君急得很。这玉佩想来是稀罕物事,你好好想想,要是没落在车上,还能在哪处?”
那舆人一听急懵了,冥思苦想了一阵道:“肯定不在我这车上,大郎君前日去过蕣华楼,说不得落在那里了呢?”
阿杏打听到了想要的消息,随便安慰了他几句,心满意足地回去找二娘子复命了。
转头姜昙生逛妓馆的事儿就传到了老太太耳朵里,姜老太太为了曾氏的事已是焦头烂额,一听长孙不学好,这还了得?当即将他叫来抽了两拐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