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终于定了下来。
她不懂皇上跟太子妃说的话是什么意思,但她明白从皇上把自己派给太子妃开始,她这一生荣辱全系于太子妃一身,一荣俱荣一损俱损,人都说雷家姐妹大姑娘最傲,依着她看最傲的人是太子妃,可夫妻相处,有什么傲不傲的?床头吵架床尾和,总要上了床才好谈,瞧着今天的样子,这俩人以后啊怕是分不开了
这世上的人呢,缺乏的时候呢,总盼着有,真正有了,也就不稀罕了,把墩子送走的时候呢,她总惦着墩子,说来奇怪,许是因为墩子是黄励诚的骨血,许是她这一世心软了,上一世她对自己的另一个“儿子”从来都没有这么用心过,从生下来就被皇后抱走,她也觉得无所谓,心思全放到了郭嫔身上
现在墩子总算到了她跟前了,用不了半个时辰她也烦了,可分开一时半刻的,她就慌了,总觉得没有她看着墩子会摔着碰着被奶娘苛待。
偏她越这样想,越怕旁人看出来,墩子在她身边时,她总是神情淡淡的,少有话说
“夫人,亲家舅老爷那边送桑椹来了,说是南边新进贡来的。”
“嗯。”云凤点了点头,“好好洗一洗拿给少爷吃,给他围着点,那东西沾到身上洗不掉。”
“是。”
云凤说完又想起一事,“我说给他请个开蒙的先生,可寻着了?”
“寻着了几个,只是不是年龄不合适,就是性情不好。”
“怎么个不好法?”云凤放下茶杯说道。
“有三个呢,还不到四十您先前说过,守寡之家,不宜请年轻的男子上门另外有两个,一个性子沉闷古板,另一个倒是不古板,只是爱发脾气打学生。”
“打是不成的,能管能骂不能打。”
“谁说不是呢。”
“你们再好好查访吧,他虚岁都四岁了,论周岁快满三岁了总要开蒙的。”
“是。”
云凤交待过这些,目光顺着窗户向外望去,“墩子呢?不是说在窗前不许抱远玩吗?”
“奴婢这就去看墩子去。”云凤为了让墩子好养活,让府里的上下人等,都直呼墩子。
话音刚落,只见墩子从不远处的小路跑了过来,一个奶娘c四五个丫鬟在身后追着他跑,云凤笑了,“原来是跑出去玩了。”
丫鬟没说话,只是低下了头府里人都知道夫人极疼墩子,偏不喜旁人说她疼墩子的话,还让他们往外面传她对墩子淡淡的,不是很喜欢
“夫人,前门郑六的老婆来了。”帘外一个丫鬟通传。
“让她进来回话。”
“夫人,外面来了个和尚,说是听说咱们府里有人病了,带了药方子来瞧病。”有个婆子隔着帘子禀报道,“您说过和尚道士不能得罪,若有人找直管往里面通传,郑六不敢擅专,特意让奴婢进来禀报。”
“让那个和尚进来吧。”呵呵,敢打这种莫须有的旗号进来的,不是那个死秃驴也是他的同党,只是那死秃驴不是回西北了吗?怎么没走?
没过多长时间,婆子带着一个和尚到了院子里,云凤隔着玻璃窗向外看,果然是滕鲲鹏,他没有在太子妃大婚之后离开京城。
滕鲲鹏进了院子并不急着进去,只是站在院子里瞧着玩耍的墩子,双手合什施了一礼,“阿弥陀佛,这位施主,你几岁了?”
“阿米陀佛这位大师”墩子停止了嬉戏,有模有样地学着滕鲲鹏施礼,大着舌头回话,“系岁。”
“几岁?”
墩子伸出四根手指,“系!”
“几岁?”
“系!岁!”墩子拼命伸手指。
“哦,四岁。”腾鲲鹏笑着点了点头。
墩子见他终于明白了自己的意思笑了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