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日,乾清宫里密密麻麻跪满了人。
唯一坐着的,只有太后娘娘,太后神色悲哀地看着躺在龙榻上的建元帝,丁院正说过,皇上最多只有三天好活,今天便是最后一天了,也因此,平南王将满宫的妃嫔满朝的大臣全叫了过来,为的,只是等皇上驾崩之后,让她当众宣念禅位诏书。
跪在王皇后身侧的平南王,因为跪的时间有些久了,膝盖有些发疼,他捶了两下之后就皱紧了眉头,抬头看向躺在龙榻上的建元帝。
不肯咽气又如何?
左右不过多等一两个时辰罢了!
正想着,那原本闭着眼的建元帝突兀地睁开了双眼,一双死鱼一样的眼珠恶狠狠地瞪着他,平南王一时没料到这建元帝竟然还能醒过来,唬得身子往后一仰。
再定眼看过去,却见建元帝头一歪,跪在龙榻边的丁院正伸手探了探鼻息,良久才缩回了手,哭丧着脸道,“太后娘娘,皇上驾崩了!”
顿时,整个乾清宫里,皆是哭声。
上至皇后娘娘下至文武百官,一个个皆掩面放声大哭,只这哭声当中,能有几个是真心为驾崩了的建元帝而哭,却是无从得知了。
太后娘娘愣愣看着死不瞑目的建元帝,缓缓上前为他将双眼合上,然后才转声吩咐,“皇上驾崩,去敲丧钟吧。”
她冷静得不像一个失去了儿子的母亲,不过宫中妃嫔和大臣们并不知道建元帝是太后娘娘亲生的,是故太后娘娘这般冷静的神情,倒也没引人怀疑。
很快,丧钟响遍整个皇宫,再由皇宫传出宫外
九声过后,丧钟停了,跪在地上的妃嫔和百官们还在捂面长哭,太后娘娘却拿出了禅位诏书,正准备宣召的时候,却听得一阵脚步声传了过来,太后娘娘抬头望向门口。
妃嫔们和百官们也不由转了头看过去,这一望,百官们纷纷变了颜色。
身着飞鱼服腰系绣春刀的锦衣卫们,簇拥着锦衣卫指挥使夜郡影以及禁卫军统领蒋同双双昂然迈进了乾清宫,而宫门外面,成千上万个锦衣卫将整个乾清宫围的连只苍蝇都飞不出去。
看着夜郡影和蒋同一起迈进来,平南王却是脸色不变,看着夜郡影道,“夜大人和蒋大人来得正好,皇上驾崩,太后娘娘正要宣布禅位诏书。”
世人都道夜郡影和蒋同是忠于皇上的纯臣,怕是谁也没有想到,很早以前,夜郡影和蒋同都已为他收买,成了他平南王埋在建元帝身边的两颗至关重要的棋子。
若不是他将锦衣卫指挥使夜郡影和禁军统领蒋同双双收买,这次宫变,又焉能这般容易!
夜郡影和蒋同二人淡淡看他一眼,唇畔都勾了一缕讥诮的笑意。
“来人,将谋逆造反的平南王拿下!”
夜郡影沉声吩咐,他身后的锦衣卫就立时朝平南王扑过去,面对这突然的转变,平南王堪堪避过几个锦衣卫的拳脚,同时厉声怒斥,“夜郡影,蒋同,你们胆敢背叛本王?”
夜郡影和蒋同双双大笑,止了笑后,夜郡影方才看着正狼狈躲闪的平南王道,“千某和蒋大人的主子,从来都不是你,又何来的背叛一说?”
太后娘娘也被这突如其来的转变给震住了。
若夜郡影和蒋同的主子不是平南王,那他这二人到底是忠于谁?
平南王虽武功高超,但奈何锦衣卫人多势众,他眼看不敌,忙半空中一个折身扑向太后,太后避让不及,被他一把给扼住了脖子,平南王的力道不小,这一扼,只扼得太后娘娘翻了白眼。
“夜郡影c蒋同,你们乖乖的放本王出宫,不然本王就扼死太后娘娘。”
到了此时,平南王虽不知这二人效忠于谁,但在他心中看来,无非不是宣亲王府就是战北王府,不管是宣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