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府的家庙自然要比寻常勋贵世家的更为气派一些,但是再气派也是家庙,自然比不得府邸富贵。
“大小姐,到了,这里便是大小姐以后起居之地。”一身厚重棉布夹袄的黄嬷嬷指着前面看上去虽称不上破败,但相差亦不远的小院子道。
白薇忍不住皱起了眉头,似笑非笑的看着黄嬷嬷哼了一声,“嬷嬷这是欺负我们姑娘不知道家庙里的规矩?这样的院子也能安排主子住?”
这一路行来,前面分明就有更好的院子,这黄嬷嬷却将她们带至这最破败的院子,可见其心不良。
被白薇这么一质问,原本就有些心虚的黄嬷嬷眸光一闪,转而又挺直了腰杆道,“老奴可不敢欺主,家庙里就这一个空院子了。”
不过是个不得宠的小主子,都被送到家庙了还妄想挑三捡四,我呸!
黄嬷嬷心里呸了一声,又接着道,“姑娘若是没什么别的事了,我还有很多事要忙就不打扰姑娘休息了。”
说完她也不等季望舒发话,就大喇喇的转身要走。
小院子里的两个仆妇不免怜悯的看着季望舒,虽说是主子姑娘,可显然是个不受宠的,不然也不会被送到家庙来不说,黄嬷嬷一个奴才也敢这么甩主子的脸。
季望舒朝白芍望过去,白芍会意,斥道,“主子都没发话,身为奴才的竟然就敢离开?嬷嬷好大的脸面!”
黄嬷嬷只好止了脚转过身,板着一张脸问,“姑娘还有何事要吩咐?”
“白芍,掌嘴十下。”盯着一脸不以为然的黄嬷嬷,季望舒挑眉冷笑。
白芍闻言卷了袖子扬手就朝黄嬷嬷挥过去。
只听得噼哩啪啦一阵响亮的声音过后,黄嬷嬷一张老脸已然红肿一片。
白芍的力道用的很是适中,看上去黄嬷嬷似乎只是被打的些微的红肿,可是实际上黄嬷嬷觉得自个满嘴的牙隐隐都有些松动。
被打得有些懵懂的黄嬷嬷张嘴吐出一口的血水,一时间又痛又羞又恼。
她原是老夫人的陪嫁,得老夫人的恩典才得了这个看守家庙的闲差,虽说不如在侯府贴身侍侯老夫人的蓝嬷嬷有脸面,但在这家庙里却是唯她独尊的,一向跋扈惯了的她哪曾吃过这样的亏,当下就哭天喊地的叫起来,“我是做错了什么姑娘要命这小蹄子打人?姑娘若不给个公道说法,我可没法活下去了。”
她嗓门叫得响亮,家庙里原本就并不是很大,早就关注着动静的一众仆妇就围了过来。
仆妇们大多都吃过黄嬷嬷的苦头,这会瞧见黄嬷嬷挨了打,一个个解气的偷着乐,同时又有些讶然。
黄嬷嬷在老夫人面前向来很有脸面,便是主子姑娘寻常也不会驳了黄嬷嬷的脸面去,如今这被送到家庙来的大姑娘,却敢掌黄嬷嬷的嘴,俗话说打狗还得看主人,大姑娘眼下是打痛快了,可难道就不怕黄嬷嬷在老夫人面前告上一状?
瞧着黄嬷嬷哭天喊地悲愤欲绝的表情,白芍柳眉一竖,朝四周看戏的仆妇斥道,“还愣着做什么?还不把这刁奴绑起来堵上嘴?”
仆妇们平日里极是害怕黄嬷嬷,哪有那胆子上前来绑人,一个个只缩着头不敢听命。
见仆妇们一脸畏惧的表情,白芍就冷笑一声,“谁上去绑这刁奴的,赏银十两。”
十两?
众仆妇闻言不由抬起头直勾勾的看着白芍,她们一月才得几文的月钱,十两银子于她们来说简直就是一个天文数字,那可是一大家子一年的营生啊!
虽然有些动心,可到底黄嬷嬷余威已久,又因着老夫人的关系,众仆妇虽两眼放光,却还是不敢上前。
白芍挑眉,瞪了一眼面带嘲讽的黄嬷嬷,又道,“谁先动手绑的,赏银五十。”
五十两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