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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面的风有一点冷,鹿羽希犹豫了一下,还是把风衣套在了身上,对他来说刚刚好的外套,在她身上直垂到小腿地方,肩膀的位置也抬不起来,有些滑稽地塌下去。整个衣服都松松垮垮地挂在她身上,近看的话或许会因为她那一张精致的脸而怀疑这是不是新的潮流穿搭,走远了看就像才睡醒的人圈了棉被就出门。
鹿羽希上下看了看自己,觉得有些好笑,风吹过来,到底是屈服地拢了拢风衣,把拉链从最下面吃力的拉到了领口,宽大的领口竖起来,包住了她小半张脸,鼻尖都不用用力,全部都是他的味道。
推也推不开,想忘也忘不掉。
风衣的下摆包住了小腿,控制着她不得不小步行进着,手自然而然地穿进了同样又深又大的口袋里,意料之外地摸到了一个柔软的纸盒子。
矩形的,一用力就会陷进去的那种。
熟悉的感觉,她心里一瞬间反应过来是什么,拿出来的时候还是心里一滞,一盒白色包装盒的止痛片,迎着近处路灯下柔和的光,手指拂过封皮上凛冽的字体,力道大的好像要穿透薄薄的盒子。
——“实在痛,才能吃。”六个寻常的字里,她似乎还能看到这个男人提笔写下时的别扭样子。
哑然失笑,还把她当小孩子吗,当做不知道止痛片的副作用,只贪图一时之间缓和的身体而不去看长远的痛楚。
鹿羽希心里一软,方才在集团高楼的争吵似乎都变得浅淡起来,果然,还是这样,这个男人无论什么时候都可以如此简单地操控和决定她的心情,欢欣甜蜜是他,悲伤无力也是他。
“怎么在外面站这么久,还不进来呦!”
她突然听到远远的二楼传来了熟悉的呼唤,意识还没有反应过来,身体已经习惯性地早一步抬头循声看过去,嘴边绽出最原始和不设防的笑容。
“妈!”
她的声音不大,甚至不知道能不能传到她的耳朵里去。可是鹿羽希还是叫出了声,然后就看到那个眉眼与她相似的世上最亲近的人,情绪激动地用力朝她招了招手。
鹿羽希吸着鼻子,咬紧了牙后槽,努力控制着自己的情绪,不想这么大了回个家还要矫情的掉眼泪。
可是人的情感有时候太不听理智呼唤,她才踏进大门,扑面而来的熟悉和温暖,让她紧绷的身体霎时放松了下来,看着迎出来连月未见的爸妈时,眼眶还是迅速潮红温热。
大颗大颗的眼泪根本来不及下令阻止就顺畅地从眼角落下来。
鹿妈妈眼睛也红了,又连忙伸出手揩去,装出大方的样子,三步并两步上前摸了摸女儿的头发,顺势替她也擦了擦眼泪,笑着,语气虽然有些哽咽的断续,“哭什么,这么大个人了。”
鹿爸爸则一直站在后面,看着娘俩,不动声色地抽了抽鼻子,背过身去的时候手快速地揉了揉眼睛,“还傻站在外面干什么,快进来,饭都要凉了,饿死我了!”
状似骂骂咧咧的,鹿羽希破涕为笑。
把外套脱了搭在客厅的沙发上,挽着鹿妈妈的手臂走近了饭厅,慢慢一桌子的菜,都是她喜欢的,鹿羽希一看这,鼻子又有些发酸,咳嗽了两声掩饰。
她故意掩去了在洛杉矶和墨尔本遇到的所有不快,在船上惊心动魄的也全部没有,兴高采烈地讲出来的全是异国的风情街景,空气里飘荡的都是赞歌。
也故意没有去说她披的这件男士外套是谁的,也没有说她现在的纷繁复杂的关系网,而鹿爸鹿妈也是没有主动问起。
太累了,在外面跋涉了这么长的时间,家里家外的人都久历了风霜,那些事情就算要拿出来提,也绝对不是刚到家的这一刻。
满满当当的洗了热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