丝疑云,连忙问道,“你我是多年的好兄弟,我自然是信你的,但他们……”“将军可还记得,方才你与赵世龙交手之时,他拳法是何路数?”
“□□长拳,少林的内家拳法,向来是不传外人的。”郭方未加思索,心中所想脱口而出,“难道说……”黑云龙点头应道:“不错,一年前我曾在少林与他有过一面之缘,当日我奉郭老将军之命前往少林,求证《剑经》一事,不想恰逢此人。此人大仁大义,为保《剑经》不落入胡人之手,竟不惜一死,带着两卷《剑经》跳下了明月峰。我生平甚少服人,除了孙大人和颜将军之外,便是他了。否则前日他只身入我南山孤营,我也不会助他脱险。而刘诏于我也有着近十年的交情,他的为人我自然知道。将军莫要忘了,颜将军的仇……”
“仇?”郭方周身一震,愕然惊道,“你不是说颜将军是因反对撤兵而被贬职的么?”“若非高第杨麒两人从中作梗,告了黑状,仅凭此言,又岂能定罪呢?当日我不说出此事,便是怕将军你一时冲动,坏了大事。今日我见了此情此景,心知若再不说,实在是如鲠在喉!你岂能去救颜将军的仇人呢?”黑云龙愤然应道。
郭方双手紧握大刀,暗自咬牙,猛地回头问道:“那我兄长他……”“郭勇早已坏了良心,死心塌地的投靠了阉人,如若不然,就凭他那两下子,连我都比不过,又岂能任职于将军之上?”“可他毕竟是我的兄长……”郭方面色愁苦,摇头应道。
“老将军便是被他气死的,你难道忘了么?老将军当年瞎了眼睛,收了这么一个白眼狼当义子,今日他应有此报!”黑云龙微微动怒,几乎是吼出来,他扬刀指向杨麒,又道,“将军为了一个弃明投暗的兄弟,竟要救颜将军的仇人,颜将军于你我两人有救命之恩,今日我绝不能看着你这么做!”郭方静静的听着,一言不发,黑云龙见状,愤然逼问道:“你可知道,赵世龙刘诏等人,为何会不惜性命前去宁远?”“我知道!”郭方猝然受了这等晴天霹雳,忽地发泄了一嗓子,然后便沉默了下来,“你不要再说了,云龙。”
“你不知道!”黑云龙冷冷道。郭方并未反驳,只是冷静了片刻,叹道:“你让我想一想。”“好,你只管去想,但你须知道,你的一举一动,可是掌握着千万人的生死啊!难道你忘了山海关里面的流民了么?”
“我答应你,但须与赵世龙公平的打上一场!”郭方静静地想了半个时辰,最后长长地吁了口气,释然道。
且说赵世龙复归己阵,望了杨麒一眼,不禁想起了此人方才之言。他强忍着没笑出声音,忽地翻身下马,抓起泅龙剑,直逼杨麒马泰两人。他望了两个狼狈至极的人许久,突然拔剑出鞘,剑尖直指两人咽喉,赵世龙在确定这两人已经感受到剑身的凉意之后,张口便是一句:“杨总兵,马将军,你们两人想死呢,还是想活?”
马泰闻言,默不作声,杨麒听罢,却似换了个人一般,浑身颤抖,四肢像一滩泥一样瞬间软了下来,幸亏身后有军士扶住,不致瘫倒在地。只见他一脸软相,泪眼哀求道:“别……别杀我,我……我想活……”话音一落,马泰猛地望着杨麒,似乎不认识他一样,眼神满是不信之色,似乎在说,这难道就是我舍命保护的上司吗?
其实也不怪马泰奇异,众人亦是一阵恶心。因为杨麒此时的表情浑然不似一个镇守边关的大将,却似一个街头无赖被人制服时一般,恶心至极。赵世龙强忍呕吐,别过脸去,剑锋偏转,稍稍移至马泰脖颈,冷冷问道:“马将军,你呢?”
马泰嘴唇微微颤动,却是横下一心,虽是汗流不止,但他的眼神却异常坚忍,不禁让赵世龙回想起在山海关城隍庙内的那个矮子。只听马泰轻哼一声,结结巴巴地说道:“你……你杀了我吧!”他说完,便浑身放松,紧紧的闭上了眼睛,只待一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