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世林走到林子旁边,指着被三颗小树模糊拦住的小路,大口喘着粗气说道:“好了,便是这里了,从此上去,便可望见出口了。大家等着看好戏吧!”众人闻言,纷纷近前查看,良久,才见这几颗树下面隐约藏有石头阶梯,皆是且惊且喜。
不多时,众人尽数入了林子,赵世龙走在最后,见自己身旁已无几人,便将金世林叫来,苦笑着发起了牢骚:“金兄,这欢喜岭地势尤为复杂,我等有你引路,尚是费了如此周折,可见杨麒等人,势必要大吃苦头了……”金世林大笑道:“你就等着看好戏吧,我和罗将军商量过了,准备待杨麒来时,放过先头人马,只擒杨麒便了。至于余者,自当披靡……”
赵世龙初时静静的听着,听到最后一句,忽地转首道:“披靡二字,他们可是担当不起。依你二人之意,可是要趁其前部尚未返回之时擒下杨麒,再行拦截?”“不错,你可别小看这地方,方才我们在下面的一举一动,罗将军他们在上面可都瞧得亲切呢。”金世林说完,得意之色溢于言表。
赵世龙摇摇头,随他走上山去,到了山头,但见杨麒手下散步四处,急急追来,其徐可谓如林。赵世龙沉思片刻,又道:“金兄,我等还是待其合兵一处之后,再行动手为上。”“这是为何?”金世林大为奇怪,“他们兵马原本就多,好容易分散开来,哪能让他们再聚到一起?”
“兵法有云,‘绝地之敌,善置之死地而后生,不善久追’,乃是穷寇勿迫,饵兵勿食的道理。可见,我等宜尾随追之。他们猝遇伏击,定然逃生心切,倘若拦截他们,将他们逼得众志成城,到时杨麒在前,先头人马在后,我等便会被夹在中间,极为不利。若是待他们慌乱之时攻击,一来可壮声势,二来可趁势将他们逼回岭口,到时再由刘将军接应,可破杨麒。”赵世龙从容应道。
金世林听完,猛地一拍大腿,点头笑道:“我怎么没想到呢!就按你说得办,带我差人告知罗将军……”金世林说完,转身欲走,赵世龙静静的望着他,回想他方才所言,心头不知为何,一种莫名的愁苦油然而生。赵世龙叫住他,叹道:“金兄,辛苦你了。”“你我还说什么客气话?再说我爹是觉华岛游击,你也是宁前道袁大人的侄子,算起来,咱俩还是同僚呢……”金世林说着说着,人已消失在树林里。
赵世龙听罢,默然无语,心中一股暖流油然而生。
过了片刻功夫,忽然有人来报,发现杨麒。赵世龙猛然一惊,连忙向山下望去,却见杨麒骑着一匹高头大马,摇摇晃晃的左闪右避,弄得周围步卒多有不便。赵世龙不由笑道:“在这崇山峻岭还能骑马的将军,也只有他了。”金世林恰好回来,望着杨麒的模样,亦是笑而不语。因为杨麒已经领着数百兵将走道方才那片空地上了。
杨麒看了看周围,发觉四处甚是宽敞,忙下令要众人坐下歇息,他自己也下了马,解开酒囊喝了一口,再将系在马上的一张兽皮扑在地上,顺手把马鞍也拿了下来,众目睽睽之下,他竟然枕着马鞍躺了下去,真是一个悠哉。杨麒手下翻山越岭的赶路,没找到一人不说,连口水也没得喝,见到杨麒如此,不禁令众人心寒不已。
马泰程飞两人见状,亦是相顾无言,只好传令下去,于是近千人马,成群的坐于空地四周,长短兵刃散落一地。程飞独自带着五百余人,向前探路去了。
金世林见状大喜,忽听赵世龙低声问道:“金兄,此时你能联系到罗兄么?”金世林轻点一下头,亦低声道:“当然能了,临走之时我们便已商定,不到万不得已,须待我传令之后方可动手。我这就派人传令。”
“等等!让他们歇息一阵子再说。”赵世龙轻笑道。“什么?”金世林大为不解,“先前你说等先头人马回来,我等;现在他们远道而来,早已疲惫不堪,若是再等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