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忽然警觉起来,冷冷道,“前日魏公差人来时,丝毫未提议和之事,这前后不过两日,岂会有变?”杨麒亦是听出赵世龙言语有变,猛地抽出佩刀,架在赵世龙脖子上,刀锋距赵世龙脖颈处不过数寸,杨麒诘问道:“你说你是魏公的人,有何凭证?”赵世龙面对二人喝问,面色微变,但只过了须臾功夫,便不慌不忙的指了指自己的怀中,杨麒会意,从赵世龙的衣服里取出了一张油纸,杨麒见了这油纸,心头忽地一惊,他单手抖开,看了一眼,猛地回头望向赵世龙。
赵世龙摆出一副不慌不忙的表情,笑道:“两位看了此图,便知我所言真假了。”高第一脸狐疑的从杨麒手中接过地图,面露讶色,惊道:“杨老弟,这不是我数日前命你绘制的关内布防图么?”杨麒点点头,收刀入鞘,说道:“此图应是早已交给魏公,魏公命这位兄弟带着此图前来,必然是为了要他取信于我二人。”高第点头道:“我想也是如此。”
两人言罢,却听得赵世龙哈哈笑道:“话是不错,只是两位此时才想到验明我的身份,不觉得晚了点儿么?”高第连声失笑道:“惭愧惭愧。”
接着,高第收下布防图,将自己的一面木质令符交给赵世龙,说道:“此乃我的信物,此时亦可通关,你拿着它,可从山海关至宁远一道通行无阻。”赵世龙至此,方落下心中一块大石,当下也不推辞,昂首接过,故作惋惜的再次拱手道:“在下与两位大人真是相见恨晚,怎奈军情刻不容缓,且容在下先走一步,来日若有机缘,定不忘两位今日相助之情。”高、杨二人亦是拱手道:“兄弟,路上小心。”赵世龙听罢忽觉一阵恶心,也懒得回应,快步径自出了大帐。
他一想到方才二人一脸令人作呕的表情,简直是反胃之极,他在帐外猛地吸了口气,常常吐出,一身冷汗也是随之冒了出来。凭心而论,赵世龙此时真的有种再世为人的感觉,就像是在鬼门关转了一圈。他环顾四周,却见方才的校尉左手持剑,右手牵马,看样子已经等候多时,于是赵世龙上前一一接过,道了声谢,刚欲前行,忽听那校尉附耳道:“差爷,小的就知道你会出来的。有些话,也不知当讲不当讲。”
赵世龙见他神色不似作伪,便低声道:“你且随我出了此营,再行言谈。”那校尉应了一声,便快步引赵世龙出营了。
二人走出营门约一里地,绕去其他的六座营盘,渐至迎恩门下,那校尉忽地笑道:“这位朋友,你同我说句老实话,你究竟是什么人?可是当真同那阉人一路?”赵世龙思虑片刻,反问道:“依兄台观之,我像是什么人?”“像正路人。”那校尉未加思索的答道。赵世龙笑道:“我的脸上,可是写着正路人这三个字么?”
校尉亦是笑应道:“自是没有。只是方才我手下的兄弟又报,魏忠贤那厮的特使,明日此时便至山海关,其先行哨官已至营中,那哨官趾高气扬,却与兄台甚有区别。”
赵世龙闻言大惊,心念数转,忙道:“多谢兄台相告!”
那校尉摆了摆手,叹道:“不谢不谢,我本是孙大人帐下旗官,孙大人罢去之后便一直混迹此间,方才见你孤身来此竟敢冒充那狗太监的人,我便知道,若不相助,良心难安。如今我所能做的,也只有实言相告,盼你速去,一路平安罢了。”赵世龙听罢,大为感触,正色道:“兄台金玉良言,实是救我性命,不知尊姓大名,若在下有命回来,必然重谢。”
那校尉摇头笑道:“我若是贪图回报之人,方才便可差人擒住你了,闲言休提,快快走吧。若是有命见到孙大人,劳烦禀告于他,我这个旗官,还没忘了他当年的恩德。”赵世龙只得翻身上马,点头道:“若是来日相见,定然不负今日之言。”一声鞭子响,一人一骑已没于雪夜之中了。
那校尉见赵世龙安然而去,连声叹道:“此人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