瞒天过海(二)
那人话音一落,已然近前。孙红玉略观此人面相,却是大为眼熟,但想到自己满面清泪,霎时有些面红耳赤。只见她忙三把两把拭去泪水,近前再一看,奇道:“咦?你不是上次来我府上的那个罗…罗什么来着…”“原来孙大小姐也在,在下罗立,是兵部佥事袁崇焕帐下旗官,前日冒昧造访,还望见谅。”罗立一身布衣,外面仅披了件披风,背负一杆银枪,在这正月天里却丝毫不觉得冷,二人见状,心下佩服。
原来此人便是当日深夜于状元府与赵世龙夜谈之人,赵世龙与之相别已是一日有余,此时此刻相见,大为奇怪,忙问道:“罗兄弟,你……怎会突然来此?”罗立一愣,继而笑道:“孙大人料你必然有此一问。这个先不急,方才相信两位也见到关下大营的布置了吧?”赵世龙点点头,轻叹道:“关下此等阵势,着实令人心寒。”
罗立从怀中取出一张油纸,亦道:“我本不懂行军之法,征战之时,只知上阵厮杀便了。我在京逗留半日,临行前,孙大人知山海关不易轻过,便将一份数日前在关卡截获的一份关下布防图交给我,命我日夜兼程将此图交给你,并要我知会于你,一旦杨麒拥兵自重,与你为难,可以此图相挟,万不得已之时,阵前斩将立威,亦无不可。”
赵世龙接过地图,沉思片刻,忽道:“孙大人智者千虑,赵某万不能及,但仅凭你我二人之力,又岂能……”赵世龙言辞之间,已将孙红玉列于事外,不外乎欲阻她涉险,孙红玉听罢,虽是微怒,心中却也有一丝感动。
罗立惊道:“孙大人当真料事如神,就连你想什么,问什么,都料的一字不差。”孙红玉取笑道:“那是自然。我爷爷可是当今皇上的先生……不过,用这布防图你怎么威胁人家?”
赵世龙摇头笑道:“片刻之后,我单人只剑闯杨麒帅帐,他老实开关便罢,如若不然,我便威胁于他,就说今日若不开关,此图明日便落入满洲。”孙红玉大笑道:“这图只有一份,那杨麒若杀了你,此图如何流出?到时你可就人财两空啰……”
罗立亦笑道:“大小姐,你也真是笨得可以,这图既到了我罗立手里,岂能不留副本?即便未留,且不说高第,就连杨麒都不会相信。”他说罢,便同赵世龙大笑不止,孙红玉则怒哼一声,冲着二人大翻白眼。
笑了片刻,罗立又道:“赵兄,据你观之,予你多少兵马,自西面攻打关门,可破帅帐?”赵世龙思虑片刻,应道:“若乘夜色之便,可效昔日甘宁百骑劫魏营之法,正所谓擒贼先擒王,拿住高第的心腹杨麒,便可安然出关了。”罗立点头道:“赵兄胆略,令人敬佩,此番孙大人恐你有失,便送你三百精兵,今夜二更可至此处,听你调遣。放心,全是便装的精壮之士。为首之人,还是你的老熟人呢!”
赵世龙大奇,忙道:“是何人?”“觉华岛守备金冠之子,武举出身的金世林。”罗立笑道。赵世龙闻言,面露惭色。孙红玉见他脸色,不禁怪道:“姓赵的,你怎么了?”赵世龙苦笑道:“两年前,我奉先父之命前往少林,示警《剑经》一事。途经凤阳,便见金冠金将军引着数十名兵丁合力抓捕年岁与我相仿的一男一女。我略观他二人面色,一时不辨黑白,出手救下两人,无意中伤了金将军……”
“那又如何?路见不平,若是换做我,也会出手相救的。”孙红玉摆了摆手,不屑道。赵世龙苦笑一声,应道:“你可知那二人是何身份?”孙红玉摇头不答。
赵世龙一字一句道:“当日我在少林误入武当叛徒的四象诛仙阵,险些命丧少室山,我被打下山崖之前,才知道那男子乃是满洲大贝勒代善之子岳托,那女子来头更大,居然是满洲大汗□□哈赤的亲孙女,也难怪他二人一路只是兄妹相称。”孙红玉略有所思,再次问道:“那金冠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