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苇之将叶随风扶进这个小小的“山洞”里,挑了一块避开风口的地方,掸了掸上面的尘土,便扶着他慢慢地坐下来。
“世子,你先坐一会儿,我去捡些树枝。”说完,王苇之便转身准备出去。不防备自己的手却被拉住了。
叶随风静静地看着他,黑黑的眼睛里仿佛有着细细的水在流动,缓缓地折射出异样的光芒来,直教王苇之将头扭了过去。
“那你小心!”低沉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关怀,王苇之像被烫着一样,急匆匆地走了出去。
因为天色已经很暗了,王苇之并没有走得很远,只是在洞口附近捡了一些易于燃烧的小树枝,估摸着今晚应该够用了,就回去了。
回到山洞里,叶随风正靠着石壁闭目养神,脸色有些黯淡,精神仿佛比刚醒来的时候还不如。听到王苇之回来的声音,他睁开了双眼,自有一股气势穿透出来,整个人也显得不那么颓废了。
王苇之只是点头示意了一下,便开始收拾刚刚捡回来的树枝,用火石将树枝点着之后,慢慢着起来的火苗温暖了洞内的两人。
一瞬间,山洞里的每一个角落都被橙色的光芒所覆盖。柔和的光芒带着奇异的力量,在这个静谧的山洞里,缓缓散开。
王苇之找出那个随身携带的竹篓,从里面翻出一个棉布的包裹,在叶随风惊讶的眼神里,拿出了自己事先准备好的干粮。虽然只是几个白面馒头,但是此刻,在这两个饿了接近一天的人眼里却也是美味了。
王苇之又忙活着把馒头穿在树枝上,烤热了吃。
看着递到自己面前烤得有些发黑的馒头,叶随风不由自主的将目光久久地停留在这双捧着馒头的手上。这一双手,在握着毛笔的时候是那么莹白、那么细长,虽然这样的形容不适合用在一个男人的身上,但是叶随风觉得这样的描述贴切无比。但是现在,这双手上沾上了黑灰,还有一些细小的擦伤,尽管伤口不深,还是看得叶随风心里一阵抽动,仿佛自己的心被什么东西碾过了一样。
王苇之看着叶随风并不接过自己手中的馒头,以为是纨绔子弟吃不得这样粗野的食物,心里不禁生出一丝失望来。
“世子,我们现在暂困于此,须得吃饱,明日方有力气去寻找出路。所以,还请世子委屈一下。”
听着王苇之的话,叶随风心知他大概是误会了,但是也无意解开这个误会,只是默默地接过王苇之手上的馒头,小口吃了起来。
王苇之自己也拿着另外的馒头吃了起来。
一时间,整个山洞里只剩下火焰将两人的影子拉得长长的,投射在墙壁上。偶尔一阵风吹过,晃动的火苗将两人的影子连到了一起。
叶随风慢慢地吃完了一个馒头,看着王苇之递过来的第二个馒头,他指了指自己的喉咙,无奈地说道:“苇之,倒不是我不愿吃,实在是喉咙太干,简直像有一把火在烧。”
王苇之急忙放下手中的馒头,握起叶随风的手,细细地诊脉。这才发现叶随风的脉象很不平稳,浮而无力,很明显是得了炎症。
原来叶随风在滑下来的时候,身上也被刮出了许多大小不一的伤口,也没有得到及时的清理。刚开始精神紧张的时候并没有觉得什么,现在放松下来,这些伤口的疼痛和头上的伤还有脚上的伤一起,倒是有点不可忽视了。
诊脉之后,王苇之忽然意识到自己刚才是误会叶随风了,脸上不禁有些难堪,道歉的话也说不出口,便将歉意体现在行为上。
将没有吃的馒头重新装进包裹里,王苇之往火堆里新扔了一些树枝,以确保不会熄灭,然后便靠着火堆坐了下来。
“天色不早,世子还是早些休息吧!伤口也需要通过睡眠来恢复的。”王苇之边拨弄火堆边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