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冢发现不二病情的那天,恰好是10月7日。
早晨九点就完成了一个心脏移植手术。回到办公室的时候,没有看到意料之中的不二边喝茶边看报纸的情景,手冢破天荒地绕了医院一圈,依旧没有发现。
排除不二睡过头的可能性,休假中的不二应该也不会有什么工作。
难道是,发生了什么事?夏侯入棋也没有来上班。
利索地把手中剩余的工作分配给底下人,手冢离开了医院,驱车赶往郊外。
至少他要看见不二好好的。
只是他万万没有想到,自己看见的会是这样一副情景,很美,却也刺眼得紧。
他看见阳光下的不二闭着眼,微微张开双臂,细碎的密发在阳光的照耀下渡上了一层鎏金色。
他就这么在别墅里的草坪上走,一小步一小步,脸上温暖的神情让人无法将这个人与失明这个字眼牵扯在一起。
他走着走着,像一个孩子要拥抱太阳,又好像,他自己就快要变成一束光。
如果不是看见夏侯小心翼翼地跟在不二身边盯着不二的脚步,手冢大概会以为这仅仅是不二与夏侯玩的一个躲猫猫游戏。
手冢站在复古的铁门前,没有按门铃,只是紧紧地攥着拳,此刻他表情波澜不惊,心中却早已波涛汹涌。
他得感谢自己有如此好的自制力。否则,在看见不二摔倒的那一刻他一定会立时冲进去。
夏侯走到不二身边,轻柔地扶起不二,拍了拍不二身上的碎草,牵起不二的手往屋内走去。
隔着巨大的落地窗,手冢可以看见夏侯扶着不二坐到躺椅上,在不二耳边轻说了几句话,又在不二的额头上落下一个吻,才慢慢向手冢走来。
他与她只见就只隔了一扇铁门,手冢的手在微微颤抖。夏侯注意到了,却只是微笑。
那微笑和不二的不同,不二的微笑能使人温暖,而此刻夏侯德微笑确实冰冷的。
“为什么?”斟酌了很久,手冢在面对夏侯的时候竟然会有压力。
又是一阵干笑,“为什么?你指哪一个?”
哪一个为什么。为什么不二会这样?为什么不送他去医院?
“每一个。”
他不二周助的事,手冢都要知道。
“第一个为什么。这不该问我,我什么也不清楚。第二个。为什么?您不也是一样么?”
是啊,看着夏侯冰冷的眼睛,手冢无语。
他们都一样。
一样不喜欢将不二送去医院,总觉得那不该是不二生命中的一部分。
一样无法抗拒不二的话,像一个朝圣者面对上帝一样。
一样都会任由不二胡闹,不管不二到底是对的,还是错的。
他们都是理智的人,可在面对不二的时候,却又会被感性所驾驭。
他们都一样。一样地,爱上了。
手冢终于明白了,为什么一向严谨自律的他会任由不二调侃与恶作剧,会放纵不二将他有条不紊的生活搅得一团糟,自己却默默地收拾烂摊子,会时时刻刻都想护住不二,才从未对不二责怪。
这些都是自己自愿的。是因为爱吧。
手冢最后看了一眼夏侯,径自拉开铁门走了进去。
在走进房间的时候,手冢特意放轻了脚步,躺椅上的不二正惬意地晒着太阳。
因为这样所以才躲着不肯见他吗?可为什么夏侯可以……
手冢走到不二身边,无声地抱起了不二。
不二在手冢的怀里一惊,却又马上安静下来。
手冢的身上有一种特殊的味道,这点,在不二留在手冢家过夜的那晚他就知道了。
手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