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也不是我这几个月第一次回来了,但是之前每次回去都是只有两天假,周六回来周日就要走,唯一的一次国庆长假我还去了外婆家,所以也都有惊无险的过去了。
不出意外,在我回去的第二天我爸喝的酩酊大醉。开始了他的表演。
我就这样静静的看着他用各种各样的、有道理没道理的理由,摔了杯子、砸了玻璃、给了我妈一耳光。不过倒是没打我,自从两年前那次他让我用受伤的膝盖在水泥板上跪了一夜以后,他就说过再也不会动我一根手指头——这件事上他倒是说到做到。
不过我宁可他狠狠的揍我一顿也不愿意被他这样语言攻击。
反正大概意思就是我为什么去了县里读书就从第一掉到了二十几,是不是不努力。
这一个话题他翻来覆去的从晚上九点一直骂到了十二点多。我妈在一旁哭哭啼啼的碎碎念着我听不不清的话——可能这让我爸更火大,反手又给了她一巴掌。
我实在受不了,趁他们两个厮打的时候推门走了出去。
雪不知道什么时候又下了起来,白茫茫的一片反射着微弱的月光,显得那么安静祥和。
可是谁也不知道就在这片祥和下正在发生着怎样的故事。故事中的男男女女的身上又在发生着怎样的爱恨情仇。
好冷啊。
我打了个冷颤,然后拉开了外套的拉链。顿时一股冷风直接刺透了我的毛衣,像千万根钢针扎在胸口。
我早就知道这次回来不会平静,至少一次这样的情况是必不可少的。以前我姐在外面读书的时候就是这样。平时或许他们都会很好,偶尔也吵。但是只要我姐一放假回来,我爸百分之一万会喝多,然后再次上演各种动作片、惊悚片。
或许这只是他们表达存在的一种方式,又或者……我们真的都不是亲生的。
真不知道这样的生活到底什么时候才是尽头。
我晃了一个多小时就回去了。因为我实在没地方去,大半夜的加上又是元旦,大街上一片黑暗,没有任何一家店还开着门。
回去的时候他们的战争已经停止了。我妈在默默的收拾着房间里的狼藉。我爸不知去向。
“他说他去死了。”这是我妈告诉我的。
然后第二天一大早,早到隔壁的早餐铺还没有炊烟升起。
我和我妈被警察叫到了医院。
医院里,是那个昨晚差点冻死在街头的酒鬼。
警察说,他今天凌晨两点多去敲别人家的门,把别人一家人吓坏了,后来过了一个多小时听到没声音了打开门一看发现这个差点冻死的酒鬼。
小镇上的人都会认识或者或多或少的有那么点关系。万幸的是这家人是我们一个八竿子打不着的一个什么亲戚。
所以我爸得救了。
其实也没什么大问题,我觉得就是那家人怕万一把我爸冻出个好歹来摊上责任。
当天中午我爸就出院了,然后一下午好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该吃吃该喝喝,还告诉我到学校了要好好学习不能这样了——这样的话他觉得很没面子。
“我这几个周末都不回来了。”这是我离开家之前说的最后一句话。
我觉得自己就像个逃兵,狼狈万分的逃离这个战场。
“要不是为了你和你姐我早就和他离婚了。”
这是我妈最常说的一句话。
——求求你,别为了我们了,离婚吧!
——求求你,别再说这样的话,你们这样才是对我最大的折磨。
——求求你们,杀了我吧!
不然
我怕我会杀了你们。
我体内的恶魔在蠢蠢欲动。松语文学Www.16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