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向前跑了很远,直到确定红光和干尸都没有再跟过来的时候才停了下来喘气。
危险一旦过去,刚才忽略的,刻意压制的一些念头接连不断地涌上脑海。
我没有打开手电筒,站在黑暗中压抑着自己内心的情感,装作平静地开口道“路边,你刚才……”我摩擦了几下嘴皮,竟然说不下去。
路边不是善类,我早就知道。
我一直以为就算他以前做过再多的坏事,但那毕竟是过去,而且他也失去了记忆。可是我现在才发现我错了,而且错得离谱!
他可以轻易地捏碎别人的喉骨,可以毫不犹豫地把一个人的脑袋砍下来,可以把那具的尸体丢进红光之中以延缓红光移动……我不知道在他心里人命到底算什么?
那么,如果有那么一天,我对他不再有用处,我不再能用找记忆跟他交易的时候,会怎么样?
是如赵师爷所说的养虎为患,还是我应该相信他并不像我想象的那样残忍无情?
这两个念头占据着我的脑海,不停地争吵。
我现在甚至不敢去看路边的脸。我害怕看到他后我会克制不住地想要喝问,想要逃走。
“你不能死。”路边站在离我不远处的黑暗里淡淡地说了一句,像是风吹过的声音。
……是啊……我还不能死……无论如何我都不能死……
我扯出了一个苦笑,无论如何,我都要活着出去……哪怕是……牺牲一些人的性命……吗?
“走吧,去找达叔。”我整了整情绪,打开了手电筒走在前面。
路边一言不发地把我扯到后面“走后面。”
我耸耸肩,没有任何抗议。
沉默着走了一段不算长的路,就看到前面的路边突然停了下来。
“怎么了?”我疑惑不解地问,走到了他旁边。
前面不再是漫长的墓道,而是一个巨大的墓室,比起之前的耳室来大了绝对不止一倍两倍。
墓室的正中央有一个略微透明的血红色的石台。石台之上空空如也。没有预想中的棺材,没有陪葬品,整个墓室除了石台什么都没有。
“这……”我皱着眉头迟疑地说“这应该是血玉做的吧?这个看起来……怎么这么像祭台?棺材呢?”
不但如此,我们面前的地面上遍布着弹孔和新鲜的血迹,像是这里曾经经过了一场恶战一样。
路边沉默着,不知道在思索什么。
麻二他们会不会曾经到过这个地方?刚才走来的时候为什么没有见到他们?他们到哪里去了?他们怎么样了?
我满脑子的担忧,焦躁却又毫无办法。手里紧握的对讲机里仍旧是一片刺耳的杂音。
路边突然抬脚往石台走去。我赶紧跟了上去。
我用手摸了摸石台,想知道它到底是用什么做成的。
石台上有斑驳的红褐色干粉,用手一抹就粘在了手上。
我用手指搓了搓,粉末牢牢地黏在了手指上。我搓了半天,却只搓掉了一点没粘稳的粉末。
“这是血竭。”路边见到我一脸疑惑,开口提醒我道。
“什么是血竭?”我对这个从没听说过的名字感到格外新奇。
路边淡淡地解释道“血竭是死人的血凝结风干后形成的一种药材。对于止血行淤,敛疮生肌有奇效。”
我听得连连点头,两只手指拼命地摩擦,想把手指上的血竭摩擦掉。
药材,说是这么说,但是死人的血块,不觉得恶心才怪,哪怕它能起死回生呢……
对啊!我脑海中闪过一道白光。止血行淤的药材啊!
“路边,赶紧把衣服脱了。”我招呼着,顾不上恶心把两只手掌都放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