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做不到。
可下一刻秋水怔住了,她的殿下居然伸手回抱住了她,甚至还亲昵的蹭了蹭她的肩窝。
屏住呼吸,心跳都停住了一般,哑着声音喊道:“殿下?”
沈亭北嗯了一声,“秋水,别动,让我抱着睡一会,我好累。”
她不知道还能活多久,还能看到亲手布局的这一切么?顾清是否会帮她?楚阳是否接到她的信?还会不会信她?
自阿史那穆然带走晴柔后,一直紧绷着的弦松懈下来,不再强撑着,也不想再折腾了。
她可以感受到生机的慢慢流逝,静默的,又不可阻拦的,如同流水一般,这次也不用再去阻拦了,也不必故作坚强了。
她只想当个软软的,无忧无虑的公主,才不要这么累又这么难过。
确实好累啊,累到连眼睛都不愿意睁开了,她什么也不愿去做了,什么也不愿想了,如果可以,真想这样一直睡下去好了。
逃避一切,不去看自己的残忍与冷血。
晴柔,月姐姐对不起你。
毫无睡意,可躲在秋水怀里,不去想以往的纠葛,一会便有了睡意。
莲花淡雅的香气,顺着清风徐来,原来已经到了六月了么?沈亭北迷迷糊糊的想到,今年会去哪里消暑呢?想去江南采莲,但路途遥远,父皇定然不会答应的。好久没见娘娘了,不知道娘娘可好,最近又在做些什么,许久没有收到口信,难道是把安娴我给忘了么?
夜深忽梦少年事,梦啼妆泪红阑干。
一觉睡得很沉,醒来时,不知身在何处,今夕何夕。
顺从的张嘴漱口,乖巧的闭眼等秋水给她擦脸,看秋水要起身,忙拉住袖子,不让人走。
秋水心里又是开心又是难受,顺了顺正呆呆坐着的人那凌乱的头发,“殿下,我去把粥端来。”
沈亭北撒娇:“让别人去端,我不要秋水去。”
秋水点头:“依殿下的就是,可殿下也得松手,让我去吩咐她们。”
一碗粥,吃了一半,沈亭北就说饱了,再也不肯多吃一口。
秋水难受的要命,就着碗把剩下的吃完了,还被沈亭北瞪了好几眼,“又不是没有别的,你怎非吃这一碗。”
“别的也没殿下这碗好吃。”眉眼清丽,笑起来温婉动人。
沈亭北想说什么,突然面色发白,蜷缩到床上发抖,又哭了:“秋水,我好疼。”
秋水忙把碗放到一边,拿出牵机给人喂了下去,握住瓷瓶的手发白,等着殿下的冷眼。
可没有,殿下甚至还拉住了她的手放在心口,紧紧的抓住,仿佛落水的人抓住了一根浮木,再不愿意松开。睫毛不住的颤动着,一下下的刷在她的心尖上。
秋水觉得一颗心要碎了一般,她一直等着殿下的愿意,可当殿下真的脆弱无助起来,全然依靠她的时候,她才发现,她的殿下如此的苍白无力,甚至蜷缩起来的时候,是那么一小团。
闭眼蹙眉的女子,从大哭开始,就变得无限小了起来,仿佛回到了幼年,不论何时都在撒娇娇嗔,一点点痛和苦都受不得,她好喜欢。
但在欢喜中又滋生了一种恐惧,她觉得殿下仿佛是个透明的人儿,随时都要在她面前消散了。
“殿下累了?”秋水轻轻拍着背,和闭眼装睡的人说话。
“秋水,我不舒服。”
不必再多提醒,秋水便明白是怎么不舒服了,凑到耳边小声说:“殿下不起来的话,便在塌上换个?”
纠结了一番,然后点了点头,微微张开腿,轻咬唇,等着拿新的东西去了的秋水。
“我还是起来,自己来吧。”抓住手,扭捏了一下。万一弄到塌上去了,那她真的无颜见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