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纱薄帘,沉香缭缭。
暑气渐起,令人疲乏困顿,沈亭北躺在贵妃塌上,享受着宫娥温柔体贴的伺候。左右两边令人打着扇子,旁边还跪坐了一个正喂她吃葡萄,轻声细语的和她讲着宫中趣事。
红粉佳人,细细脂香,清风徐来,安静祥和。
“放肆!居然敢拦着本宫!”楚阳公主柳眉倒竖,呵斥责问声,打破了一室的静谧。
秋水看主子眉心微蹙,将手放入盆子中洗净擦干后,令人端了下去,问道:“主子可要起身?楚阳公主怕是又要直接闯进来了。”
闯进来又要闹的鸡飞狗跳,唇枪舌战一番,主子性格淡漠,但碰到楚阳公主,不知为何每每都要闹的不可开交,甚至大打出手,让她们这一众宫娥一听到楚阳公主的声音,是能溜就溜,不能的就见机跪下装死。毕竟女人掐架,不过就是扯头发,上指甲,平日里姿容华贵的公主也不能例外,闹的像两个小疯子。上去拉架保不齐还要被记仇,事后算账。
心里叹气纠结,看沈亭北眯着眼睛挥了挥手,秋水便示意伺候的人都先下去,一群人如蒙大赦纷纷放轻动作退了个干净。自己则是认命替主子将鞋袜穿好,再伸手去扶起躺着的人,却不妨主子身形踉跄了一下,两个一块跌到贵妃塌上去了。
暗香浮动,手碰到了不该碰的地方,对上沈亭北清冷无辜又透露出一股迷茫意味的视线,秋水心里惊慌失措,红了透脸,手忙脚乱的想把主子给弄起来。
“你们在做什么!”楚阳不光声音大,力气也大,秋水眼睁睁看着主子被楚阳公主一下子拉了起来,随后被巨大的力道带着,很无助的扑到了楚阳公主怀里。
楚阳也没料到如此发展,胸被同样分量不小的给压瘪了,酥麻感让她下意识想把怀里人再给推出去,毕竟她俩从小斗到大,这猛然一下子把人给抱了个满怀,心里升腾起强烈的别扭恶心感。
却听到怀里人轻声细语的抱怨说:“快放手,你弄疼我了。”
远山黛眉微蹙,平日里总清冷无波的瞳孔中水蒙蒙的一片,声音还带着刚睡醒的酥软沙哑,楚阳头一次听话的把手放开了,又觉得她这样太丢面子,色厉内荏的愤愤说:“平时不见安娴你这么娇气!”
沈亭北哦了一声,让楚阳觉得一拳打到了棉花上,心里闷的慌,又看到沈亭北伸出修长细嫩的手,轻飘飘的捻起一颗葡萄剥皮,心里不知道为何颤抖了一下,仿佛被剥皮的不是葡萄而是她楚阳公主。
沈亭北吃着葡萄垂眉问:“你来做什么?看我笑话?”
楚阳哈哈大笑,手插着腰,被沈亭北看傻子一样的视线,弄得心头火起,说出来的话刻薄又难听:“对啊,过来看看被安远候拒绝婚事的皇姐,有没有因为羞愤而自杀。”父皇见安娴对定远候颇有意思,便提了一嘴,然而神女有情,襄王无意,也不知道是谁把事情给传开了,弄得双方都下不了台,安娴更是待在宫里,大门不出,二门不迈。
楚阳这下想来想去,觉得她自己好像才是嫌疑最大的那个人,毕竟她和安娴从小不和,看安娴倒霉她就开心,能让安娴出丑的事,她都要做一做。但事情关乎皇家颜面,她还没那么没脑子……。可是实际上她就是头号嫌疑人。
秋水替沈亭北擦手,不让主子再亲自用手剥这些,喜欢吃她来剥就好,何必污了主子的手。闻言心里气急,面上依旧从容冷静,淡声提醒:“四公主慎言。”
楚阳也知道自己话说重了,被沈亭北清凌凌的目光搞得心里一慌,呐呐张嘴,示弱的话也说不出来,心虚的哼了一声,扯开视线。
心想这几天没见,她怎么感觉安娴那家伙好看了?
“自杀?”沈亭北很疑惑的反问,“干嘛自杀,很快燕将军她就要哭着求娶我了。”